一口气读了几十页杨绛先生的《杂忆与杂写：1992-2013》，最钟爱《记章太炎先生谈掌故》这一篇。
学生时代的杨绛先生有一次被叫去台上同老师们一起做记录，听章先生谈掌故，而台下坐着师生一片。本以为只是记录，没想到还要上台。本就由于陪大姐同去而进入迟了，偏偏还要当众走上台去坐下来；全然没有听懂“掌故”，却还要同老师们一起做记录。她看着身边的师长奋笔疾书，和台下数千双密切注视的眼睛，干脆搁笔不写、洗耳恭听。
我想象着这个场景，倍觉有趣。好笑之余，我觉得如若是自己，定然做不到这般淡定，哪还敢与章先生对视。估计多半是低头装做奋笔疾书状吧。不过，交白卷的囧境比起驴唇不对马嘴的笔记，大概还是前者好一些吧。
后来学校还报道了做记录的女孩子只字未写，闹了笑话。先生想得开，说幸亏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孩完全没听明白。
注：掌故，原指旧制、旧例，也是汉代掌管礼乐制度等官员的官名。后来一种常见的意义是指关于历史人物、典章制度等的遗闻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