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从西藏拉萨开往日喀则的火车就要进站了。
车上的乘客都在急切地准备行李,在狭窄的过道里排队,等着火车停下来,车门打开。
车厢里嘈杂,有藏民回家的喜悦,也有游客旅途的期待。
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年轻人,他似乎在另一个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拖着下巴,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
这个年轻人就是我们的英雄胡,他离开西藏一年多后又回来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被无数个夜晚所困扰。
一路上,胡已经慢慢平复了自己激动而紧张的心情。现在火车就要停了,他的心突然又开始发慌。窗外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但他已经离开一年多了。会有人记得他吗?
下了火车,我随着人流走出站台,终于再次踏上了日喀则的土地。
广场中央刚刚建成的转经筒正在缓缓转动,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日喀则站”静静地立在眼前,仿佛在等待游子的归来。
胡的眼睛明显湿润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突然仰望天空,张开双臂,对着正午的太阳大声呼喊,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直到声音嘶哑。
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胡近乎疯狂的哭泣。大多数围观者只是好奇,不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奇怪行为。
此时的胡,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当他站在广场中央,当西藏的阳光再次温暖了他的全身,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和快乐。
那一刻,他只想发泄自己被压抑的想法和委屈。他想拥抱阳光,亲吻大地,表达他对西藏和日喀则的爱。
在广场数百人的注视下,胡缓缓躬身,在日喀则大地上留下了他最深情的一吻。
当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已经背着他的吉他走开了。
当年教书的学校离车站不远。胡没有挤公共汽车,而是一步一步向学校走去。
胡这次回西藏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这是幼稚的。他想突然出现,给留在西藏的好朋友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无数次幻想过彼此相见的画面,也想象过他们所有人再次见到自己时激动的表情。
学校不远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胡又害怕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现在,临近我村,遇见人”?
路过离学校只有两个街区的农科所,胡想起了他的老好朋友老王,一个总喜欢穿一身破旧牛仔裤和紧身牛仔裤,配一双泛黄的牛皮靴的“流浪歌手”。
王,名叫,是胡同年的志愿队友,分配到农业研究所工作,也是胡在西藏最好的伙伴之一。
穿过农科所的大门,是一条笔直的小路,一直延伸到最深处,就是老王的宿舍。
站在大门前,胡望着这条经过了许多个日夜的小路。那时候老王总是在这里走,在这里辩,在这里唱。......
过去的一切就像昨天一样,但现在事情已经改变了。
老王是第一个离开西藏的人。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的人生在路上,他要去下一站追求另一个自己。
我们已经一年没见面了。
强行把所有的思绪拉回来,胡拍了拍背上的吉他,喃喃道:“老伙计,你还记得他吗?”
“疯子,是你吗?”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沙哑。
转过身的胡惊讶地看到那个身影向他跑来,直到前面的人给了他一个重重的熊抱。
看着眼前这张略显沧桑的脸,胡真的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他好久不见的老王。
“你怎么来了?”胡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但他更多的是惊讶和好奇。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至少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别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王业突然变得神秘起来。“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是的,我为什么在这里?胡的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这一切就像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去日喀则的火车上了。我又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胡敲着自己的脑袋,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缺氧,脑子不够用了。
“好了,别想了,赶紧去学校,你不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吗?”说罢,他不再理会胡和转身离去。
胡见老王已经走远,一时也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再多想。此时的胡,虽然满腹疑惑,却更加兴奋。就连老王也没注意他最后说了什么。他只想快点回到学校。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他吗?
“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一群在路边池塘里玩耍的鸭子受到惊吓,远远地飞走了。
看着面前呼啸而过的工程车,我一路流下泥沙,一阵风吹来,顿时尘土飞扬。来不及躲闪的胡瞬间被淹没在漫天的黄沙中...
太阳烤出的牛粪味还在很远的地方,但此刻的空气中却夹杂着许多混凝土的“香味”。
真的一点都没变,一路上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胡的心里似乎不那么紧张了。
大安小吃店的招牌还在。该吃饭了,老板娘忙着招呼客人。
“老板,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 "老板娘似乎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胡吓到了。
“我想起来了,胡先生,你回来了!你吃过饭了吗?你想要一只砂锅鸡肉吗?这次我请客!”
“老板娘,我刚回来,正好进来看看。我得先回学校。你得先给我留着这顿饭。”看着她从最初的惊讶一下子变成了惊喜和温暖的笑脸,胡也开心地跟她开起了玩笑。
“你要去找小霜,是吗?自从你们都走了以后,她就经常一个人来找我,点了一个砂锅鸡,然后坐在那里很久。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好意思问她,但看得出来她很孤独。”
砂锅鸡,胡的思绪瞬间被带了过去。
那时,一起教书的波波、和胡还在上学。不想做饭时,他们来到大安小吃店,要了一份砂锅鸡。吃完饭,他们慢慢往回走,幻想着未来的一切可能。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胡和波波走后,只剩下一个人。后来,胡总是开玩笑地问去吃砂锅鸡时会不会想起他们,但每次总是给他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在此之前,胡一直以为是一种瞪眼的表情。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小霜想表达的是她的精神状态。
“别担心,小霜,我已经回来了。”胡认为。
胡沿着学校的围墙一路走着,看着操场上的低年级学生在那里跑跳...黝黑的脸上洋溢着青春和幸福的微笑。胡突然开始羡慕他们,无忧无虑,前途离他们很远,年轻真好。
操场后面的教学楼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初三的学生正忙于复习,准备即将到来的中考。胡想起了他和学生们达成的协议。不知道他们是否都记得。
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老师愤怒的责骂声。不知道哪个倒霉孩子惹老师生气了。如果你遇到一个脾气这么火爆的老师,你可以去为自己求财。
“你好,老师……”几个小学生朝胡跑过来,用标准的普通话叫着老师你好。越来越多的学生聚集在他周围,大胆的人总是在前面尖叫着嘲笑他,而更害羞的人则跟着远远地看着胡。
“好久不见。虽然我没有教过你,虽然已经一年了,你还记得我这个路人。谢谢你还记得我。”
站在校门外,胡一下子不敢再走一步。
在过去的一年里,胡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幕,梦想着有一天能回来。梦我重复了无数遍,现在真的回来了,他先害怕了,害怕一切都像之前的梦一样瞬间消失。
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但胡一时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快递员来到门卫室收发快递。胡早有打算,借了快递员的手机,发了一条充满恶趣味的短信。
“您好,请到门卫室拿快递,只为我签收,谢谢。”
送出去后,胡心里还在沾沾自喜,感叹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还特意加了一句,只能自己签收,不要让让门童替他拿。
胡甚至已经开始想象看到自己后的惊讶表情。
短信发出已经很久了。许多学生从学校门口经过,但是小霜没有出现。
等得越久,胡就越冷静就会开始动手。
“疯子,欢迎回家!”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欢呼,胡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得起惊讶。
胡转过身,盯着那些熟悉的笑脸,包括老王、波波、小邢、、王一凡和一脸尴尬的。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反而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给愚弄了。
“小霜,你怎么能学坏呢?”胡假装生的气。“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忙了半天,好像不知道我回来了。”
“你不要怪,”上前搂着胡的脖子说,“如果你想发泄你的怒气,你应该去找王一凡。这次是他的主意。你的小霜妹妹不忍心让你难堪。”
“是的,她当时一个劲地劝我们和你合作,假装不知道你回来了。但是我们寡不敌众,你以前也一直捉弄我们。这次我们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哈哈哈。”波波说着,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老板,我错了。我会惩罚我自己。回头我罚自己三杯。”看见胡朝他投来一个笑眯眯的眼神,马上就认怂了。
“必须受到惩罚,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受到惩罚!”胡生气地说,不过这还没装三秒钟,他却先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真的开心,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真的开心。
酒过三巡,大家都醉了。
他们不是酒鬼,但是今天特别开心,喝多了一点。
江一帆在市委工作,经常和领导喝酒。他是所有人中最能喝的,但他今天也把自己喝趴下了。
酒量不是很好,和胡差不多,但今天也是最后;
老徐和波波都是山东大汉,特别能喝,但来到高原后都克制住了。在一起的一年多里,今天应该是喝酒最愉快的时候;
小星是地道的东北女人。平时大家很少把她当女生,她也一直大大咧咧的,酒量比胡和老王都大很多。
胡最担心的是的情况。虽然也是北方姑娘,但她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个南方姑娘的婉约。我很少看她喝酒,但今晚我出乎意料地喝了很多。胡知道她幸福,他也幸福。
“疯子,今天开心,给我们唱首歌吧!”突然冲着胡喊道。
他不是喝醉了吗?你为什么还想着唱歌?胡对有点不解。
“嗯,唱,唱,唱~”小霜跟着江一帆,这个时候开始起哄。
“我为什么唱歌?老王唱得最好。为什么不请他唱歌!”一听说他要唱歌,胡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不管了,今天你是主角,你唱!唱歌,唱歌,唱歌~”显然大家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一直在拍桌子,起哄。
大家突然开始大声起哄,越来越大声。
胡的头越来越疼了。可能是酒喝多了,视线开始模糊。在他面前,和王一凡变得越来越模糊,只留下胡在耳边一阵“唱歌”。
“疯子,醒醒!疯了!疯了!..... "胡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下一章:等待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