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这些，我就不会再来了。
王国的行政首都在落基山之上，但却奇怪地整天笼罩在浓密的云层中。也许那些像黑点一样围着巨石跳来跳去的野山羊会觉得层层云彩很美，像窗帘一样下垂，但我不是。
我的家乡在王国西南部的大平原上。潮湿温暖，树木繁茂。沿着这条路，一个市场会把你带到海边的巨大港口。海鸥和椋鸟落满桅杆和建筑边缘，外国商人和水手像变魔术一样展示各种奇珍异宝，让你眼花缭乱。
我很奇怪，为什么其他人，包括我的父母，对这个灰暗而庄严的首都有如此的崇敬。谈起这座石头砌成的城市，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辉:“能去那里是人生的极致，也是家族的荣耀。”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别人难过。因此，他们愉快地为我在皇家枢密院附属学校规划了一个学习的地方，并热切地期待着我的回应。我给了一个标准的微笑，点点头。
我后悔了。
在这座依山而建、矗立着许多巨大城堡的城市里，街道又窄又陡，常常空无一人。偶尔有几个身影出现，但也是匆匆走过，瞬间消失。皇家枢密院附属学校位于一个比较高的地方，你可以从窗口俯瞰这个荒凉的地方。这所学校的学生很多，都是各地送来的贵族子弟。可怕的是，他们的眼里闪着和我父母一样的光彩。
"我们是王国核心阶层的替代者."
“运气好的话，一夜之间就会成为大人物。”
"……"
哦，我的上帝。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表情，黑色的制服，我感觉自己就在一群乌鸦中间。
“哎。”我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的宿舍靠近西边，窗外是著名的斯特拉斯堡监狱的尖塔，是首都最大的城堡之一。那里总是很黑，这是所有人的禁忌。不要打探，也不要谈论任何关于它的事情，除非你想被关起来。
在宿舍的时间是一天中唯一可以放松的时间。除此之外，就是没完没了的研究代码，击剑训练。我尽力表现出我在认真面对，没有分心——其实那些规律我能看懂两遍，剩下的都是浪费时间。至于剑术，我从小就拿出一半的水平训练，只是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没有被教官发现作为示范。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对教官和同学露出我标准的笑容。不出所料，大家一致认为我是一个可爱的少年，成绩优秀，待人温和，举止优雅。这些评语会和我的评估一起发给我远方的父母。
好了，够了。
晚饭后，我会靠在窗边，在笔记本上潦草地写些句子——一些奇思妙想，就像我在港口遇到的流浪说唱歌手唱的那样。我从没想过我会写那种东西。可能我在石头和乌鸦之间生活太久了，有点疯了。之后，我会到穿城而过的运河边走一走，小心翼翼地把刚刚写好的东西折好，放在鼠尾草做的小船里，让他顺流而下。熄灯前，交通管制办公室会进行巡查，仔细检查一切。如果让我看到我的字迹，你一定会以精神异常的名义把我踢出学校。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走，就像光影在石墙上缓缓移动。天气越来越冷，冬天来了。
还没有下雪。城市里唯一的绿色也陷入了灰色，冷风从山上吹下公路，绕着无数的弯道和台阶打转，形成了一股奔腾的小旋风。
不知道为什么教官好几天没来学校。天快黑了，有一种烦躁的冲动突然让我想出去走走。“反正我今天不查房了。”我裹上我的黑色粗花呢外套和我的剑，冲进寒冷的夜晚。
走在街上，一盏苍白的路灯照亮了路边的建筑。北京和朝鲜的某个人突然从黑暗中出现，表情夸张诡异。
“来喝一杯，只要八个铜币。”
“赌不赌？纸牌、骰子、老虎机！”
“这里有漂亮的女孩……”
我放下帽子，匆匆忙忙，无视周围的声音。当我想知道我要去哪里时，我发现我已经沿着运河走了很长一段路。
路灯消失在前方，一个巨大的，怪物般的影子出现了。我倒吸了口冷气。
大街城堡。
我想马上转身离开。但后来我听到混合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听起来像是一小群人正从城堡里跑出来。铁链和门闩吱吱嘎嘎地滑动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我只来得及侧身躲在路边的阴影里。
五六个批长斗篷的人冲了出来。围在中间的人又小又瘦，像个少年。其他人都拿着长剑。
后面好像没有追兵。就在我耐心等待他们消失，以便迅速离开这个出事地点的时候，突然看到少年旁边的一个人尖叫一声倒了下去。他被身后的人刺伤了。
“纳威，你……”他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和惊讶。
“没错，这是个陷阱，”那个叫纳威的人说着，和其他几个人把那个把少年喝地下的人团团围住。“故意出逃，被打死，这样的借口好不到哪里去。”
他举起剑瞄准了那个男孩。倒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近乎咆哮的呻吟。
我不假思索地走了出去。我就是受不了这么卑鄙的偷袭和欺负弱者。“先生，剑不是这样用的。”我说。我的剑画了一朵美丽的剑花，我相信我在学校练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
围攻我的这些人剑术应该很强，比我们教官略胜一筹。所以当他们的剑被我击倒的时候，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纳威铁青的脸扭曲成可怕的样子。他怒视着我，好像能用眼神杀人似的。他们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几乎与此同时，几名骑手咆哮着将男孩和受伤男子带走。
在最后的时刻，受伤的人从远处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杜密·奥利维尔"我脱口而出。
刹那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夜色中，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巨大的斯特拉斯堡的影子直冲云霄，似乎要落在我身上。夜空中厚厚的云卷成漩涡状。我突然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想我可能会被逮捕，被关进监狱，甚至第二天就被处决。谁知道我惹了什么大麻烦。
我收拾好东西，静静地等待。
几天后，教官回到了学校。一切恢复正常。
什么都没发生。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是不是幻觉。我似乎越来越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这段充满焦虑和疑惑的插曲渐渐从我的脑海中淡去。
圣诞节前夕，下了一场大雪。城堡周围的山峰和尖顶都镀上了一层闪亮的银白色。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我的手上和脸上。瞬间融化成水。落在睫毛上的雪慢慢融化，我能看到她美丽的六边形冰晶。我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东西是由水变成的。这真是一个奇迹。我就那么昂着头站在雪地里，直到莫名其妙的同学过来把我拉开。
假期开始于圣诞节的前一天。我拒绝了许多外出狂欢的邀请。我想雪让我变得更安静。雪变小了，但从未停止。我喜欢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喜欢雪地里更清新更坚硬的空气，喜欢呼吸时白色的气息。
在平安夜，除了我，学校是空的。窗外的街道上挂着彩灯，面对着纯净的雪，这座城市从未如此可爱过。
我犹豫地穿上外套。一丝忽明忽暗的喜悦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充斥了我的心。“不知道喝多了是什么感觉。”我想:“也许今天试试也不错。”
街上已经有很多喝醉的人了。“帅哥，来和我玩吧……”几个东倒西歪的女孩对我大喊大叫。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醉汉，决定不冒这个险。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留着胡子的老人，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红色西装。“如你所见，我是圣诞老人。孤独地在平安夜游荡是一种犯罪。”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滑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想要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吗？喜欢...仙境之旅？如果你够勇敢，就跟我来，年轻人。”
我记得捏着口袋里的硬币，下定决心最多让他骗走我十个铜币。半开玩笑地，我扮成驯鹿雪橇上了他的马车，问起他递给我的香水瓶。
就像深呼吸后的长时间停顿。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我花了几秒钟才习惯。我躺在一个由晶体构成的大厅里，每一簇晶体散射出来的光给整个大厅笼罩上了一层模糊的光雾，仿佛置身于宇宙的星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