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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给亲爱的你”

那个英国人在下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周围成排的商店,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他站在美国日落之后的街道上,尽管这里曾经是他的沃土,但今天一切都变得崭新而陌生,更不用说相提并论了。

他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面前唯一一家还开着的酒馆的霓虹灯招牌。不同肤色和职业的行人擦着他的肩膀,让站在人行道上一动不动的亚瑟显得格外突出。英国人盯着站在酒馆外,对着路人微笑的奇形怪状的洋娃娃,看了一会儿,最后选择走进去。

所以当阿尔弗雷德找到他时,亚瑟·柯克兰正背对着他坐在酒吧里。

阿尔弗雷德的外套搭在他的胳膊上,他的衬衫卷到了前臂上方。因为跑步,领口已经散了两颗扣子。他一看到后面,就确定肯定是亚瑟本人。阿尔弗雷德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酒吧的大厅,站在那个不辞而别的英国人身边。

他看了看那人面前还剩下三分之一酒的开着的酒杯,抬头问不远处正在擦洗吧台的酒保:“这是几号?”

酒保显然有些不明情况,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亚瑟转头看着他:“你真的在乎这个吗?阿尔弗雷德,真的吗?”

“哈,”金发美国人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把外套扔在吧台上。“你能认出大清人。看来你还没醉到让我给大使馆打电话的程度。”

英国人似乎对阿尔弗雷德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漫不经心地向他挥舞着酒杯:“这还不够。”

“我已经听够了。你在做什么,亚瑟·柯克兰?”阿尔弗雷德问他:“你知道从这里到你那该死的旅馆有多远吗?”

阿瑟没有回答他,不再看他。英国人用沾了一些水的手指在深棕色的条上写了一个字。阿尔弗雷德盯着它,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他不理亚瑟,招手叫服务员,从裤兜里掏出一卷纸币替亚瑟付账和付小费,但那个英国人没有动。当阿尔弗雷德再次回头时,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似乎被侧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阿尔弗雷德看不出那幅画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对这样的亚瑟·柯克兰感到极其愤怒。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亚瑟对那幅奇怪的画的视线。他们的肩膀靠得很近。

“你的助手接了我的电话,”阿尔弗雷德·琼斯说。“如果他没有传达这一点,那么我建议你考虑换一个人来担任你身边的这个重要职位。”

“我很肯定他能胜任这个职位。对你来说,草稿的答案还不够吗,阿尔弗雷德?”阿瑟说。

阿尔弗雷德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你没事吧?”

英国人耸耸肩:“感觉不错。你呢?”

他不确定阿尔弗雷德是否理解这种讽刺,但对方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

“你为什么不回电话?”

“你的车呢?别告诉我你是走过来的。你醒来会后悔的。”

阿瑟低下头,喝着他的酒,对阿尔弗雷德一连串的问题漠不关心。

阿尔弗雷德摆弄着他的手,挠着他的金发。他似乎不想让这次谈话就这么简单地结束。“听着,”他说,“我不认为半夜在酒馆里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他做了个手势:“但如果你一定要说,那就说吧。”

“我们是盟友,”他飞快地对英格兰说,甚至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这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歇斯底里。“即使你喝醉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也许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已经完了,很糟糕,不管怎样。但那又怎样?我知道,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只——”

他话音未落,冰凉的酒就从头上浇了下来。英格兰一直坐在吧台上,把桌上杯子里没喝完的酒全泼在美国脸上。

阿尔弗雷德停下来,静静地站着。浅棕色的威士忌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滴,他的湿衬衫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你现在能冷静下来吗?”亚瑟的声音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根本没想过要参加那个会议。你怎么敢说你不在乎?”

"……"

阿尔弗雷德默默地伸出手,擦去脸上残留的酒。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后,他终于再次拿起外套,转身走向门口。

亚瑟·柯克兰没有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他不想这么刻薄。但与愤怒相比,此刻的阿尔弗雷德更像是撞上了南墙。

直到酒吧不得不关门,亚瑟才独自出来。酒精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想呕吐。酒吧老板好心地把他送到门口,并在亚瑟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时扶了他一把。

“客人,您需要叫车吗?”善良的中年人试探性地问道,并安慰亚瑟。“万事皆有难。”亚瑟没有回答,只是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环顾四周,然后朝他挥了挥手。

他一个人走在此时显得特别空旷的路上,感觉脚下的路就在眼前浮动。亚瑟并没有觉得自己遇到了麻烦,但是黑夜让道路变得更加难以辨认。他开始思考,如果他明天早上9点还没有回到应该去的地方,他的秘书会怎么向老板汇报。毕竟宪法没说他丢了一个国家怎么办。

但是头晕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阿瑟觉得他可能踢到了一块凸起的地砖或类似的东西。总之,他那不在状态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可怜的平衡感,让他摔倒在地。

首先撞到地面的是膝盖,剧烈的疼痛让亚瑟·柯克兰破口大骂。

他不确定他的膝盖是否没事,但它真的很痛。也许阿尔弗雷德是对的。等他醒来,他会后悔自己走回去的决定。

喝了酒后,他的身体好像灌满了铅。他躺在地上,用手指抓着人行道的边缘。他下意识地试图坐起来,但四肢毫无反应,仿佛失去了神经交流。亚瑟从未想过从地上爬起来会突然变得如此困难。挣扎了半秒钟后,亚瑟终于决定放弃。

他只是仰面躺在纽约一个不知名街区的不知名路上,就像这个城市这几天不缺的失业流浪汉一样。只有他们和他最大的区别是,亚瑟·柯克兰不用担心他会死,因为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死亡对他和阿尔弗雷德来说太奢侈了。它们总是客观存在的,但只是存在。

他们总是在离别前相遇,英格兰想。但其实连失去本身也是一种错觉——他们从来没有像人类一样承诺过拥有对方,那么失去又如何?

十月的深夜已经冷得离谱。他在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地方原地倒下,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夜空,很快就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在流失。他冻僵了,但英国人只是困了很久。就像一百年前阿尔弗雷德离开他的那个雨夜,在他亲身经历的每一个七月之后,英格兰逐渐得出结论,困倦对他们来说是最接近心碎的东西。

星星没用。他这么想,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英格兰再次恢复意识时,阿尔弗雷德的脸在他模糊的视线中来回摆动。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美国把他抱了起来。不一会儿,阿瑟听到尸体随着车门打开,然后他觉得自己被塞进了一个温暖的空间。

他的嘴唇蠕动着,但他没有说话,因为阿尔弗雷德的吼声首先打破了他:“你他妈的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把他放在副驾驶上,然后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亚瑟身后,紧紧地裹住他,张开双臂把整个人抱在怀里,并迅速用双手摩擦他的手臂,给亚瑟保暖。美国衬衫已被另一种浅蓝色款式取代。亚瑟的脸被迫贴在胸口,阿尔弗雷德的体温唤醒了他。直到这时,阿瑟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发抖。

阿尔弗雷德没有注意到他的麻木,而是继续说话。

“你想躺在铁轨上吗,嗯?”阿尔弗雷德质问他,转身发动了汽车。“凌晨三点在街上,被酒精浸泡过的脑子能想出更变态的东西吗?”

他们的角色似乎失去了理智,阿尔弗雷德成了看护者。亚瑟能感觉到阿尔弗雷德的愤怒,但他仍然无法理解。那个英国人精神恍惚。他盯着阿尔弗雷德滚动的喉结,巨大的情绪在他心中酝酿,但他们在他的喉咙。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把方向盘转到左边,在汽车平稳地驶入车道后,他转过头:“你最好在见你的下属之前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

他的声音突然停止了。轮胎和地面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汽车又停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看着坐在他旁边的人,露出复杂而震惊的表情。

亚瑟·柯克兰泪流满面。

英国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但那双略带醉意的绿眼睛似乎根本没有真正落到他的脸上。

"...这一点都不公平。”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突然伸出手去捧住阿瑟的脸颊。他的大拇指摩擦着他发红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睛也感到疼痛。“你为什么哭?我就是那个找遍了五个街区所有酒吧都快疯了的人。”

亚瑟·柯克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有想哭的冲动。下意识眨眼的时候,留在睫毛上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阿尔弗雷德紧紧抓着手掌内侧。

“但是你已经走了。”他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是刚才还是更多。“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俯下身吻了吻他,挨着他的嘴唇对他说:“看着我。”

亚瑟推开他:“不,我不想……”

“我说看着我,亚瑟!”阿尔弗雷德提高了音量。

阿瑟的表情僵了一会儿。他看着美国人握住他的手腕,把手放在阿尔弗雷德自己的鬓角上。

“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阿尔弗雷德问道。

阿瑟咽了口唾沫,迟疑地回答道,“怎么样...头发,你的头发。”

阿尔弗雷德的吻再次落在亚瑟的唇上。“这个呢?”他握着阿瑟的手,摸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的眼睛。”

“是的。”手掌又移到了脸上。

“厚脸皮。”阿瑟回答他。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最后交叉手指,把亚瑟·柯克兰的手放在胸前。

亚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窒息了,然后抓破了衬衫的布料。

“我就在这里,”美国人自言自语道。“我一直都在那里,亚瑟。”

阿瑟很少在阿尔弗雷德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抓住阿尔弗雷德的手腕,把他的手抽走,然后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没想过...死,”阿瑟慢慢地说。“我没想过...我不能死。我只想睡觉。”

他转身看着阿尔弗雷德。“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阿尔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他。“我就是知道。”

“我抱起你的时候,你快冻死了。所以省点力气,现在少说,”阿尔弗雷德低下头再次发动汽车。“我带你回去。”

“美国。”阿瑟突然叫住了他。阿尔弗雷德。

“你还是坚信你脚下的路是对的,不是吗?”他问。

阿尔弗雷德把方向盘握在手中,抬头看着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和英格兰的脸。

过了很久,金发美国人说:“不到最后你是不会知道的。”他转向阿瑟说:“我不喜欢想‘如果’。毫无意义。不是吗?”

亚瑟·柯克兰看着他,叹了口气,“这是你的选择,阿尔弗雷德。不关我的事。”

阿尔弗雷德笑了,“你呢?你选了什么?”

阿瑟摇摇头。“我已经选好了。几百年前就这样决定了。”

美国人看了他很久,然后继续说道:“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不像活着,活着很难,非常非常难。阿尔弗雷德。”英格兰看上去很平静,阿尔弗雷德甚至感觉到了他语气中微妙的温柔。他似乎在和阿尔弗雷德说话,也在自言自语。“在我看来,这意味着无尽的否认、自我折磨和痛苦,还有……”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我没有什么建议。只是这一切都是我经历过的,所以现在轮到你了。”

阿尔弗雷德不在乎。

“还有什么?”他坚持问问题。

阿瑟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握紧。阿尔弗雷德盖在他身上的外套闻起来令人安心,几乎让他再次哭泣。

“会有爱情的。就是这样。”英格兰低声回答他。

阿尔弗雷德久久地注视着他,直到一声汽车喇叭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一辆开着橙色大灯的黑色汽车从他们身边快速驶过,城市又变得躁动不安。

“该走了。”阿瑟提醒他。

阿尔弗雷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

从那以后,老实说,亚瑟·柯克兰再也想不起来了。阿尔弗雷德在回酒店的路上一直在睡觉,仿佛在弥补他生命中所有的不眠之夜。

他在纽约多呆了两天,处理了一些关于会议安排的后续杂事,然后就上了返程的飞机。

几个月后,伦敦下雨了。英格打着伞站在他家门口的邮箱旁,查看他的私人信件。他把伞柄放在脖子和肩膀之间,弯下腰,从盒子深处找到一封白色的美国来信。

他拿着信走回家,在桌子上用开信刀划开口子,一张橙色的明信片立刻掉了出来。

亚瑟·柯克兰捡起来看了看。他在明信片的正面发现了美丽的街景。翻开后,背面第一行赫然写着:给你,亲爱的。

“亲爱的你,亚瑟,”阿尔弗雷德在明信片上写道,“我已经认真考虑了你说的话。我不得不说,你是对的。我们并不总是在同一条路上,但只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在我意识到我是谁之前,我就知道什么是爱。”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从那时到现在,从来没有。那不是我的选择,我不必选择,因为答案很明显——我遇到了你。”

“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纽约已经下过几次雪了。而我只是希望路上暂时不要太堵。”

“万一你忙得没时间看上面的,我就写得更简短一些。我永远爱你,圣诞快乐。”

签名是三个潦草的大写字母,AFJ。

亚瑟坐在他的座位上,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微笑之前,他已经把信读了好几遍。英国人的手指在明信片的边缘捏出一条轻微的折痕,亚瑟把它放回信封,压在餐桌上的花瓶上。

他捧着刚泡好的红茶,走到小窗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窗外的雨一直没有停,刷着大地,窗台,屋檐,一切。虽然没有人知道雨停了以后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但是雨还在下。

亚瑟·柯克兰看着花园旁边的一排栅栏,心想也许他该在下周的购物清单上写上“买一罐蓝色油漆”了。

阿尔弗雷德会需要这个的。

他需要它。他们是一样的。或者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结束

后记:虽然全文没有具体提及,但不影响阅读,但背景确实是冷战时期美国在西欧部署潘兴导弹威慑苏联的事件。

决定公布后,格林汉姆公地、海德公园等地举行了大规模抗议活动,欧洲的反冷战情绪达到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