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与千寻》是很多人的童年陪伴,小时候第一次看这部电影被宫崎骏老爷爷构建的奇观所吸引,对于他所表达的含义和特别设置的细节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关注,这次《千与千寻》上映给了我们重新去审视自己与这部电影的机会,也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发现过的小细节,已经《千与千寻》背后更加成人化的思考。
1.?无脸男
小时候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无脸男会对千寻这么特别,重新再看才发现宫崎骏早就有交代。在电影的前段,千寻刚刚进入这个异世界,白龙带着千寻过一座桥,给千寻施法让她憋气可以不被妖怪看到,所有的妖怪都没有看到千寻,只有无脸男一直注视着她,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点名了无脸男和千寻必然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发生。
另外无脸男的角色其实一直深受大家喜爱,鬼怪一般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可怕,那么无脸男是怎么让大家这么爱的呢?其实这和无脸男的形象设计有很大的关系,无脸男的形态特别像在佝偻着身子,体态非常可怜。而且无脸男的四肢(不是吃了人后的四肢,是他本来的四肢)和他的身形完全不成正比,非常细小,这也从视觉上增强了无脸男的弱小感。再者是肢体和语言上,无脸男是不会说话的,当他发出“额。。额。。”的声音,把双手捧在一起把金子要递给千寻的时候,角色的卑微和真诚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
2.?锅炉爷爷和小煤球
锅炉爷爷是一个蜘蛛的形象,有六只手,锅炉爷爷第一次出场就是在锅炉房里干活,六只手一起干活,并没有让人觉得诡异或者恐怖,在锅炉爷爷的肢体上能看到的是一个做活非常娴熟的老人,其实这个形象在我们的生活中也常常出现。我们形容一个忙不过来了,会说,这个人巴不得有八只手。锅炉爷爷就是这个形象的具象化。
说完了表象,我们再来说说锅炉爷爷这个角色的深层含义。宫崎骏一直对工业文明是排斥的,在他很多作品中都可以看到对工业文明,资本主义社会的反思。锅炉爷爷其实就是一个被资本家压迫的普通工人,他苍老、干瘦、劳动力被压榨(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是小煤球们的“包工头”,在锅炉爷爷身上我们能看到的是底层的善良,一个小煤球被煤块压垮了,千寻帮她把煤块拿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锅炉爷爷说:你既然出手了就帮到底吧!这是非常朴实的善良。
而小煤球们无疑就是这个资本主义异世界的最底层,搬着巨大的煤块,保证这个汤池的正常运转,而不干活就会“消失”大概是对最底层人民最写实的描述。宫崎骏在动漫里把小煤球画得非常可爱,我猜这大概也是宫崎骏对于底层工作者的敬意。
3.?汤婆婆
汤婆婆在剧中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老板,一个是母亲。我们先来说老板的身份,其实大家只要看过这部电影就会发现,只有汤婆婆是西方面孔,其他的人物都是很东方的形象。我们刚才讲到这个异世界是一个资本主义社会,汤婆婆其实就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形象,这个西方面孔的汤婆婆不禁让人联想到宫崎骏更多的暗示——资本家是从西方来的。而汤婆婆不断地用台词暗示要把人变成的动物吃掉,实则也暗示了“吃人的资本主义社会”。
第二个是母亲属性,母亲属性大家很容易get到的一点是她是一个宠溺的老母亲,养了一个巨婴。但是有一个细节很有意思,汤婆婆的姐姐把她的孩子掉了包,白龙跟她说“你没发现你身边珍贵的东西已经被掉包了吗?”汤婆婆先拿起金子确认,才把目光转向了宝宝。
4.?白龙与河神
白龙是河神这个暗示并非是在白龙找回自己的名字时才揭示的。汤婆婆的洗浴中心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腐烂神,但是在最后大家发现他并不是腐烂神,而是河神,从他身上洗出来了非常多的垃圾。这些信息一是和宫崎骏一直关注的环保问题相契合,一是从“腐烂神”河神的形态——龙,身上暗示了白龙也是河神。
而两个河神的命运,一个是被污染,一个是被填河,与宫崎骏所有故事的中心——环保,也是吻合的。
5.?千,千寻
电影的名字叫做《千与千寻》,其实也就暗示了这是一个女孩找回自己的故事。千,是汤婆婆拿走了千寻的名字后的名字,也与整个异世界影射资本主义社会有很大的关联——不关心个体,取消个体化,让每一个个体成为赚钱的工具。
至于一个小女孩离开父母的成长这点,自然不必多说,想必是打动了很多的人点。
其实《千与千寻》是一部有很强的批判意义的电影,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些是宫崎骏有意而为之,这篇文章的讨论很多都是在围绕一个角色的符号意义的讨论,但符号意义并不是打动人的关键,这些符号意义对于观众来说有利于透过这部电影看到宫崎骏本人,但是这些呈现必然是宫崎骏的潜意识,每一个表达必然是创作者多年的积累,但过分强调符号意义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在取消积累的意义。
最后,恭喜《千与千寻》破3亿票房,时隔18年,它依然是那部值得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