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黑色风衣，因为他很白，脖子以上的皮肤苍白的像是很久没见到太阳了。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像一部漫画里跑出来的角色，眉毛很尖，眼睛很细。他的嘴角上有清晰的纹路，微微抿着凉薄的上唇。他的脖子很细，用一根黑色的绳子绑着，在锁骨处弯成一个弧形，然后深入到衬衫里。他还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只在第三颗扣子下面扣上了扣子。
他径直朝我走来，周围的人给他让出了一条窄路。他看着我让我无法回避，然后在我面前坐下。
“我叫向轩。”他做了自我介绍，没喝一口鸡尾酒就举起杯子，从怀里摸索出香烟和打火机递给我。
我连忙摇头，做了个手势，“不好意思，我不抽烟。”顿了顿接着说:“我叫姜文。”
他很利索地抖出一支香烟，点燃了它。他的脸上布满了烟，在灯光下看起来很不错。他说:“那你试过了吗？”
我把杯子移到自己面前，然后说:“不。”
“那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还不止这些吗？”可能是反问句，也可能是疑问句。他歪着头，嘴角隐约露出微笑。
我接过来，想给自己点根烟。这是令人窒息的，但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难以接受。我看见他又向我举杯，于是我们喝了一杯酒。
“你知道底星吗？”他把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手腕上露出青紫不显眼的血管，懒洋洋地问。
我不得不摇摇头。
“在中国，它叫海山二，距离地球7500光年。要不要搬过去？”他兴致勃勃的问我，我又摇头问他:“海山二？”
香轩要了一瓶酒，只是静静地看着服务员打开，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说:“是个淘气的明星。总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它可能要死了。所以我们必须制造一些噪音。我们花了这么多年才发现。”他详细地叹了口气，然后说:“这与理性或感性无关，也与数学和科学无关。简直就是折腾死了。”
我不知道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在对我说什么，但我深深地感觉到他有点难过，于是我举起了酒杯。
香轩把手放下，揉了揉太阳穴，说:“你是学生。大三生活怎么样？”
我坐直身子，再次看着他。
“喂，姜文。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你看，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用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画出漂亮的字:姜水，文杰。然后他抬头看着我，笑了。“我可以用观察、细节、语言表达、推理等一堆术语给你解释，但我更喜欢直觉。”他用手指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凭直觉。”
我呷了一口酒，说:“所以你在酒吧里凭直觉搭讪？”不可否认，我的语气和言语有些微妙的像嫉妒。
香轩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搭讪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有足够的钱满足我对异性的需求。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那么，”他再次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想看极光吗？”
我知道极光，我的知识有一小部分来自书籍和图片。另外，我对此一无所知，但也不太期待。
“当来自太阳的风吹向地球时，光粒子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它们会聚集在一起，这就是极光，就像做梦一样。”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他似乎在想象那个场景。
酒吧里有慢镜头回放。人群三三两两，灯光又暗了下来。大家仿佛都在等待狂欢过后的结束，悄悄窃窃私语。
香轩给我们倒了杯酒，然后说，“漠河，阿拉斯加，南北极。幸运的是，在这个星球上仍然有一些地方可以看到极光。光的弧线、辐射带、光幕形状，壮观而美丽，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像做梦一样。“我想看看极光和那个荒野里的女人。”
他抬起头，把所有的酒都喝了。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抽搐，酒在他的喉咙里溅起了漂亮的水花。他脖子上挂着的只是一条黑绳子。我看到蓝黑色的纹身蔓延到了他锁骨的底部。他慢慢放下杯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我们躺在旷野里，堆在杂草的尸体上，冷风吹在身上，我们因为觉得冷而无休止地发抖。当我把手伸进你的衣服，我冰冷的手盖着你的乳房，你会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你的存在。”他对我恶心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说，“太阳的风吹进大地，在大气中摩擦燃烧，最后爆发出绚烂的极光，仿佛触手可及，仿佛你在某处，无论魏晋，也不知何时。”活着真好！”他夸张地伸手好像要给我一个拥抱，但眼睛并没有看我，然后把头埋进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像一个很久没有醒来的浪子。
我喝了酒，轻轻推了推他，他没动。于是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歪着头看着他。
他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多了，于是我站起来，俯下身吻了他。
他皱起眉头，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像一个长期持续的坚冰融化点波纹。他轻轻扬起嘴角说:“啊，我叫香轩。”
我点点头，扶他起来。他的骨头抓住了我的肩胛骨，他的手冰凉。
“我知道，我会和你一起去看极光，我们会搬到底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