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土匪做着无本买卖,吃香的喝辣的,看似快活,其实因为历来为官府禁绝,百姓痛恨,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命。没了脑袋,那可成了地道的赔本买卖。所以大多情况下,外出“发财”时从来都是选最经济划算的来做,能偷能骗得,绝对不会抢,毕竟一旦动手,万一遇到硬茬子可是要命的。
比如民国时候,东北有名的匪首“三江好”就特别善于动脑子。
话说还是1935年时候,吉林省九台东部山区的桦树沟附近,住着一户姓姜的大财主。此人腰缠万贯,家产丰厚,但又抠得要命,人送外号“姜老抠”。久闻姜老抠家里有钱,正为手下大小上千号人马吃喝拉撒发愁的“三江好”自然惦记上了。可是,姜老抠也不傻,他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土匪眼中的肥猪,迟早要惹上麻烦,所以早有预备。他花费巨资把大院筑起高墙,四周还有炮台,又雇了12名炮手护院;不仅如此,他和家人从不轻易外出,防止被绑票。
肥猪不出圈,“三江好”只好点起人马上门来砸窑。话说姜老抠的大笔银子真没白花,“三江好”连着三次都碰的头破血流,不仅没啃下来姜老抠的大院,而且还折损了不少弟兄,最后只能灰溜溜的退走。
回了山寨后,自觉丢了脸面的“三江好”咽下这口气,苦思冥想数日,终于想出一条锦囊妙计。
一天,他率领一伙弟兄化了装,抬着一口空棺材跑到姜家祖坟地头,连哭带喊,挖啃埋人。
姜老抠此时正躺在炕上抽大烟,忽然听见二当家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咱家谁老了(死的意思)?” 姜老抠50多岁,秃头胖脸,一脸老奸巨滑的样子。当他一听二当家的来报丧信,立即心生疑窦:“会不会是土匪扮演的?”就又派人去查看。可是派去的人回来比二当家的还着急:“不得了了!墓子已打好了!快要埋了!”
别说那时了,就搁在现在,外人到人家祖坟动土都是大忌。
所以姜老抠一听,再也顾不得细想,腾地从炕上跳下来就走。等走到他家祖坟地一看,当中果真摆着一口棺材,一些披麻戴孝的人正在哭哭啼啼,喇叭匠子还吹着丧乐《九条龙》。
姜老抠气得破口大骂:“日你祖宗,是谁这么狂?”那伙人却好像没看见姜老抠似的,哭得更来劲了。姜老抠再也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
时机一到,哭声嘎然而止,土匪们一下把姜老抠按倒在地,其中一个把大红棺材盖一揭说:“来吧,就等你呢。”一下子把姜老抠给按到棺材里去了。
就这样,姜老抠中了土匪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被“三江好”及众弟兄逮个老实,顺顺当当做了一回“肥猪”。
宽城子有一个叫孟昭惠的接骨先生被绑票也很有意思。
据说有一天,孟医生出诊坐火车回家。同车的两个人坐在他对面,有意向他脸上喷烟,他气得训斥了几句,那两人当即寻衅动手。
这时,坐在不远的另一个人,作见义勇为状,三下五除二,几拳脚就把那两个家伙赶跑了。孟医生感恩不尽,和他聊了起来,那人自述家母不慎折腿,此行是去请接骨医生的,不巧医生外出。孟医生听后就跟他下了车,到了土匪窝,才知上当受骗。
就这样,孟医生被土匪巧妙地绑了票。
这些都是土匪智取的妙招,当然如果油水足够丰厚的话,他们也不介意砸窑,就是明抢。尤其是那种烟囱上帮着红旗的“红窑”,虽说意味着硬茬,可一旦砸破的话,够吃好几年;而且作为胡子,讲究的是扬名立万,一个“红窑”带来的收获足够在江湖上炫耀好多年。
比如1932年,土匪攻陷伊通县城。他们扯起了一面大红旗,旗上写着“天下第一团,是人都该钱,善要他不给,恶要他得还。”把好端端一个县城洗的干干净净,不仅财物抢光,就连妇女也被劫走几百口。
可是也不是每次都这么顺利得手、
1923年,吉林双阳县双镖绺子准备攻打一个姓胡的大地主家,这个窑插的是红旗。双镖和插千的装成卖布的货郎子,背着一个大口袋就进了村。他们围着老胡家大院吆喝一阵,老胡家的小姐就把他喊进了屋里。
这胡家是东西大厢房,宽敞明亮。那时双镖正年轻,长得高大英俊,这老胡家的小姐叫二霞,长得精灵美貌,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的,像个小小子。卖布的进了家,她上去挑成色,与双镖眉来眼去,心中爱慕不已。
双镖借口喝水,就走到外屋,往西屋的墙角一打量,有4台暗枪和2杆地枪。
老胡家掌柜的发现这小伙探头探脑的,就猜出来者不是卖布的。双镖发现对方已有所察觉,况且地枪已探好,赶紧和插千的溜走了,胡家立刻布置了人巡夜。
第二天夜里,双镖领着几个人从大板障子跳了过去,然后爬上了墙头。当年,挂红旗的大户人家都是两层院墙,外边那层就是大板障子,里边才是砖土垒的带炮台的墙。他们从大墙上跳过去,已绕过了地枪,谁知一个弟兄忙中出错,脚尖碰在地枪线上,只听“咕咚”一声响,惊动了胡家护院。
当场打死两个,双镖也打伤让人捆了起来,胡家掌柜的提着灯笼走过一看,说:“这不是白天卖布的那小伙吗!”胡家把双镖吊在马棚里,用皮鞭蘸着凉水抽。
后来还是二霞听说以后,不忍心情郎就此殒命,偷偷放了生路。
双镖这只是个例,绝大多数的土匪一旦被抓,往往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