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种娱乐也可能是一种休闲。但是在我家呀,那妥妥是一种传承,还是三代单传的那种,哈哈哈~
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时不时弥漫着一股很香的焖番薯的味道,高压锅咻咻声一安静,在房间那头就会走出来一个瘦老头,哈哈哈那就是我家爷爷啦~我能感受到他看到那锅焖番薯就像看到一网网新鲜的鱼,可在我眼里那就是一锅好吃的。感受过那种温度,爷爷会用一根拜神香的根部戳一戳番薯的熟度,每一条番薯都要戳上几下,似乎在爷爷的心中,熟度甜度都有一个标准的度,如果遇到柔软度不够的,爷爷还会回炉重焖。等到真正达到爷爷的标准时,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意味着就要真正开锅了~那时候就特别喜欢跟着爷爷蹲在过道里,看着爷爷挑出细长的红番薯,将一条条番薯用那种小纸刀切成一块块,每块的尺寸大小长度都还差不多的。那时候不懂,现在想想爷爷怕不是有强迫症吧。现在懂了,在爷爷的心中有一个标准,番薯块的大小番薯块的柔软度番薯块的味道都有一个度。
那时候最开心的是爷爷切到番薯的正中位置,看到眼巴巴一声不吭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上蹿下跳的我时,爷爷就知道我的臭心思,抬手一伸,那条番薯的正中位置就到了我手中。那个甜味,是现在同款番薯再也尝不到的了,可能那块番薯里面含着爷爷对鱼获的期待以及对小孙女馋嘴的无奈。啃着手里烫到我快拿不住的番薯块抬头一看,那些番薯尾、奇形怪状的番薯块、在爷爷心中不会是好钓饵的番薯块,都进了爷爷的嘴里。那时候我总是搞不懂,为什么我在一旁烫到龇牙咧嘴手掌通红,爷爷却一口一个,手跟嘴都没有停歇。嘻嘻嘻忘了说,这锅红番薯就是爷爷的鱼饵,但是对于有强迫症以及对钓鱼似乎入了迷的爷爷来说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
你以为番薯切块,然后用拜神香的根部试过番薯块的柔软度以及亲口尝过番薯块的甜度,这事就结束了吗?哈哈哈曾经的我也是这么以为~爷爷开始把他认为符合标准的番薯块平铺或是堆放在大篮子里自然风干,说是要晾凉它们,然后爷爷就又晃悠晃悠得回去鼓捣他的钓鱼工具,可能是绑鱼钩也可能是收拾鱼线,反正在爷爷准备去钓鱼的那几天,他是很忙很忙的。
我呢,就会假装时不时溜达去看一下有没有苍蝇呀老鼠呀偷吃爷爷晾着的番薯块,顺便美名其曰我帮爷爷守着番薯块,也得顺几块慰劳慰劳自己,反正爷爷的番薯块十分多,每次总有5、6斤。所以我妈总会发现,在爷爷晾番薯块的那几天,一到饭点,我没啃几口饭就跑了,后来才发现番薯块堆日渐变矮与我胃口不开之间的关系。不过这种关系也持续到那堆番薯块变馊的那一天,第一次发现番薯块变馊的那瞬间,我吓得快哭出来,因为我发现我失职了,居然看管它们看管到变馊了!!!我哭丧着脸去找爷爷汇报这个事情顺便讨打的时候,爷爷居然跟我说:“我等的就是变馊的这一天”。当时我就卡着哭丧的表情呆住了,连问为什么都忘记了。还是爷爷说:“这样味才大,才能引鱼”。然后爷爷就加多了去巡逻他那堆番薯块的次数,一达到爷爷心目中的臭酸标准时,爷爷就乐呵乐呵地背起他的工具包,乐呵乐呵地骑着他的小电驴直奔金湖桥桥下。
然后,我跟我爹就开始了另一个使命,一到饭点就拎着饭盒给爷爷送饭。那时候爷爷浑身充满着一股不用完这堆鱼饵决不回家的气场。没办法,那堆臭了的鱼饵也不能吃了,我爸去送饭的时候就会顺便拎上我,然后在路上买一罐2L的大可乐,两根吸管,为了哄爷爷也是为了哄我,因为我们爷孙两个是属于非常不爱喝白开水的那个群体。那个下午,送完午饭我们也不回,我爷、我爸、我全蹲坐在小船上,一人一顶大草帽,他们钓鱼我喝可乐。后来,我爸也说,他为什么爱钓鱼就是从那时候给我爷爷送饭开始的。
爷爷那时候总钓草鱼,还是大草鱼的那种。每次拎着回家,鱼头熬汤,鱼肉或煎或煮或炸,都在我妈手里变成一道一道上桌的美食。然后那个鱼鳔就一定是我的,哈哈哈是爷爷钦点的哦~有次,爷爷的最高记录是钓回了好几条大草鱼,最大那条有14斤重,摆在我家40×40的地砖上,都占据2格多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哈哈哈)放在我小小时候洗澡的澡盆里还游不动。我爸我妈开始了分解这条鱼,送亲戚送邻居。可想而知,我们还有亲戚邻居好几天都不用买鱼,可爱的是爷爷爱钓鱼可是不爱吃鱼,所以每次把鱼带回家他就不参与接下来的工作了。哈哈哈我爷爷钓鱼厉害钓鱼多这个点在我家还流传一个有关于我的梗,其实我自己也是不记得了。我爸说:有次带我去给爷爷送饭,爷爷的钓友们看着爷爷又上鱼了,就问我为什么我爷爷老是钓到鱼他们却没有。据我爸的形容,那时候我特别特别拽,嘴里还叼着吸管表情酷酷的说:我爷爷的鱼竿有洗过红花水,你们有吗?(红花在潮汕地方是一种圣花,小时候磕磕碰碰或是要去一个新地方,我妈总会摘点红花枝泡水给我洗洗,或是摘点红花枝放我身上,祈求百邪不侵。所以,红花水在我心目中就是一种神圣得可以堪比孙悟空的存在。)然后,爷爷的鱼竿是洗过红花水的传闻就一直流传在金湖桥下。
关于我爷爷钓鱼的故事实在是好多好多,大多存在于小时候的我的生活中。直到爷爷生病了,那种一走动就会喘上半天的病。爷爷就少出去了,但是擦拭他的鱼竿,摆弄他的鱼线铅块什么的断断不会减少,可是就算我爸说载他去钓鱼,不会自己骑小电驴那么累,爷爷都拒绝了,因为他累了。那时候开始,家里也没有那股焖番薯的香味与番薯块发馊的味道。不过也是那时候,我爸接起了这支鱼竿。
我爸钓鱼的次数其实不多,毕竟每天上班时间长,不像爷爷退休后时间空闲。后来我们搬家了,我爸认识了邻居一个也爱钓鱼的叔叔之后,这股骨子里爱钓鱼的劲也是被激发出来。那时候,我爸开始疯狂购入钓鱼工具,除了从爷爷那里“继承”的渔具以外,我爸还买了许多之前我没在爷爷那里看过的工具。我爸开始在晚上背上工具,拎上我,坐上他的摩托车开向海滨路。然后他抛竿钓鱼,我在旁边喂蚊子。是的,那时候我就是去给我爸喂蚊子的。我爸的鱼饵从爷爷时代的馊番薯演变成红虫,我的红心番薯块也就演变没了~(>_<)~那时候老爸钓的是海鱼,有“黄墙”、“方头”、“乌夹”(原谅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学名叫什么。)那时候老爸去得勤钓得也多,所以也锻炼出我吃鱼的能力,甚至那时候我能吃出我爸这鱼是在牛田洋钓的还是在海滨路亦或是在哪里钓的。同时,吃得多我也开始腻了,慢慢的我不爱吃那种鱼了,也慢慢理解爷爷那时候怎么不吃自己钓的草鱼,敢情是钓的多自己吃腻味了呀,还骗我说是他不爱吃鱼。
我对于老爸钓的鱼兴趣的下降却不代表家里人兴趣也下降,虽然我妈老是唠叨我爸每次钓鱼没有爷爷那么废寝忘食,可是疯狂度也是差不多,但是一旦鱼一上桌,我妈也是吃得美滋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上大学,虽然学校离家不远,每两三个星期能回家一次,可是一个海边长大的孩子只能两三个星期吃一顿鱼的时候,我开始想念我爹的鱼了。甚至有一次老爸发他举着他那尾大大的收获时,那个本不准备回的周末我立刻收拾回家,就为了吃那口鱼。
我爸的钓鱼兴趣一直持续到现在,而且还将爷爷的钓鱼技术发扬光大,以至于现在我爸被我堂哥和堂哥朋友尊称一声“大伯”或是“师傅”。是的,爷爷的钓鱼爱好、钓鱼技术传承给我爸,我爸传承给我堂哥。这也就是我家的钓鱼传承,还是一代只传一个,因为我叔他们都不爱钓鱼的。现在我爸我哥他们钓鱼的点早已不局限于金湖路桥下、海滨路、牛田洋等,早就把鱼竿伸到了南澳~广澳~海门~还有好多我听过但是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从湖面前行到海边再前行到海中间。那种钓鱼疯狂从爷爷的不吃不喝到现在的不眠不休,是的,他们彻夜海钓。我就好奇了,鱼晚上是不睡觉的吗~我爸的工具也从爷爷那时候的竹竿材质的鱼竿到现在的各种金属材质,甚至我爸把我的书柜给清空了,变成他的渔具展示柜。如果觉得这样就能形容我爸钓鱼工具的多,那还远远不够,我家每个房间甚至阳台甚至更衣室,都有我爸钓鱼的工具、钓鱼的救生衣。不过我爸跟我哥钓的鱼也越来越高级,越来越好吃,哈哈哈~他们的鱼饵也是越来越高级,有虫有料有虾有蟹,啊啊啊啊啊啊啊还得提前把蟹壳剥了再挂上鱼钩…真想委屈得说一声,我都没这待遇「委屈脸」。当然啦,我爸我哥他们钓的种类也是越来越多,除了各式海鱼还有螃蟹~乌贼~甚至是海胆。结果海胆被我玩死了「哭笑不得」。
文:汪汪·酱
我家故事,您可欣赏可借鉴,可是不能抄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