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真实的世界
文/李欣旅
作为一个非常现实的人,每天荷包里只要有足够的钱去街头王大妈那里吃上一碗极品阳春面,我就非常满足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那些神神叨叨的文艺小青年第一千零一次在我旁边叨叨诸如“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之类的话时,我开始泪流满面了。
有这样一群朋友常伴在身边时,任谁都很难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事例一:
育秀一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苏轻若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但很少有人知道除了长相一等外,她还有另外一个特长。
这天,班上几个兄弟正兴致勃勃围在一起讲笑话,苏轻若从隔壁班过来找我。“李绪,过来一下。”她往走廊扶杆上婷婷一靠,冲我招手。
正讲到兴头上的胖子一见这情景,就很不高兴了。被人突然打断雅兴,即使对方是一美女,一见这等态度,也不客气起来了。
“喂,咱们兄弟你说带走就带走啊。”
苏轻若看着胖子出言不善的样子一挑眉:“你们有什么要紧事吗?”
胖子哼哼到:“没什么要紧事,哥儿们正在说笑话呢,就你一搅很不爽而已。”
苏轻若轻轻一笑:“哦,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吧。”
于是胖子开始得意洋洋地讲自己的看家笑话:
“五元钱被犯罪团伙绑架了,打电话给百元钞:‘喂!你儿子在这里,不想我们撕票就用自己来换他!’百元钞想了一下说……”
“撕吧,撕了你们连5块钱都没有了。”苏轻若以无与淡定的声音接道。
胖子惊讶地看向她冷艳的神情,一咬牙,继续说:“一个人在沙漠里快要饿死了,这是呀捡到了神灯。神灯说:‘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那人说:‘我要老婆……’”
“神灯立刻变出一个美女:‘都快饿死了还贪图美色,可悲。’说完就消失了。那人紧接着说:‘饼。’”
胖子的嘴唇哆嗦着:“语文课,老师叫一昏睡的同学回答问题,该同学迷迷糊糊啥也说不出。老师无奈地说:“你会不会呀?不会也吱一声啊……”
“该同学答:‘吱’”
……
上课铃声响起,经过十二个笑话的历练后,苏大美女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去,胖子以完败结束了他与苏轻若的第一次对话。他给自己找的台阶是:美女的喜好和我们不一样,闲暇时间都看冷笑话去了。只有我知道,苏轻若的特长并不是记冷笑话,她只是恰好知道下一秒胖子要说的话而已。
是的,每一个下一秒,每一个人。
苏轻若在育秀一中特长班。
事例二: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的成绩单能达到丁凯的极端境界:数理化永远是满分,英语却令所有人唏嘘不已。
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接触英语的丁凯,英语水平直到高三还停留在“yes”和“no”阶段,卷面分数永远是个位数。高二分班考试时慈祥的英语老师使出浑身解数给他进行了一个星期的魔鬼训练,得到的成果是丁凯终于成功地多掌握了一句“I don’t know”。
所以丁凯最痛恨的东西就是英语,一件中国同胞说英语便忍不住狠狠啐一口:“卖国贼!”
离分班考试还有一周,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丁凯的英语没救了的时候,转折发生了。丁凯久在国外的老妈突然驾临学校和丁凯的班主任见了次面,当这位强势且高傲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连一门英语都搞不定时,彻彻底底地怒了。
“Are you really my son? You idiot!”走廊上,丁母踩着一双鲜红高跟鞋,丁凯瘦小的身影被夕阳拉得无比斜长。
当我们纷纷感慨丁凯老妈不愧是海外精英,骂人都用英语时,丁凯看似刀枪不入的心灵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据说当晚丁母下了最后通牒,分班考试如果没能顺利进入重点班,三年内不用再见她了。这种话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当作一时气言,但没有人比丁凯更明白他老妈言出必行的性格。
丁母走的那天,距离分班考试只剩三天。接下来的整整三天,再没有人见过丁凯,班主任打到他家去也没人接。当所有人都在唏嘘即使被当众羞辱也不必就此辍学时,第四天早上,英语开考五分钟前,丁同学砰地踹开教室门,全班同学齐刷刷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顶着鸡窝般的头发,穿着和抹布无异的T恤,行尸走肉般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两个小时在考试的时候是过得很快的,定凯直到最后一刻才交卷。
出成绩的那天,课代表发完所有人的试卷后,对唯一没拿到试卷的人说:“丁凯,老是让你去办公室找他。”丁凯平静地起身,在其他人悲壮的注目礼下从容地向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里同时一片肃穆,英语老师递给丁凯一张卷子:“来,你现在把这张试卷先做一下,好吗?”
丁凯接过,看见卷头印着“B卷”字样,就是说,这是张不考卷。他没说话,接过卷子默默做完。
英语老师拿过卷子迅速埋头改起来,半小时后,抬起一张哆哆嗦嗦的脸看着丁凯,突然一跃而起,狠狠搂过他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是凭自己的实力做出来的!老师一直相信你!”
办公室一下子炸开了锅。“什么,他真的没有作弊?”、“这不可能”……
从此丁凯正式成为一代传奇,他缔造的奇迹不是三天内将英语成绩从个位数提升到及格,而是满分!这个奇迹太过炫目,以致基本上所有的老师都坚信他做了弊,这才有了后来的伪补考一环。据说后来校长还亲自找他谈了话,经过长达四小时的一对一密谈后,丁凯正式通过了分班考试,并且被校长亲自编入——
特长班。对,不是重点班,是特长班。
事例三:
如果哪天你在我们学校看见一个民国男鬼迎面向你走来,不要害怕,那是我另一个朋友李孤饮。说起此君,十个人见了他有九个人都会觉得他不是鬼也是个幽灵。倒不是长相可怖,只因他从头到脚都太过飘渺,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隐到空气里去似的。
李孤饮的飘渺气质首先从他的名字开始,据说李母怀他的时候经常梦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云上独自饮酒,因此就给他取了个这么有气质的名字。李孤饮也不负众望,果然一直保持着非同一般的气场。认识他两年来,我从没在他身上找到过除了白色以外的颜色,打开他的衣柜,你会发现排成一列的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褂,每个第一次看到他衣柜的人都会被震撼到。李孤饮本来肤色就白,再加上一身从头到脚的白色和一头齐肩的飘逸长发——前面不是说十个有九个会以为他是鬼吗,剩下一个就是一位这实在拍电影呢。
这样一个飘逸的李孤饮,如果你问他的理想是什么。八个字:面朝大海,泪流满面。李孤饮只有说起自己的理想时才会产生一点波澜起伏,即使这波澜是如此的深邃和隐晦,但它毕竟还是给了李孤饮飞翔的力量。
实际上,他真的飞起来了。
就在操场后方的那一小块荒地处,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我留下来负责收球,当我好不容易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最后一个篮球后,下一秒抬头的瞬间,进入视野的是前方不远处正以华丽丽的45°仰角深情凝视着天空的李孤饮。
诸位可以想象一下——
夕阳,疯男一名,地平线的尽头……
说我没有被雷到是不可能的。正当我抱着球打算不着痕迹地原路返回时,几米外的李孤饮突然“啊”了一下,啊的我心惊肉跳,我下意识转投仔细一看,发现李孤饮还保持着仰角45°的姿势,只不过脸上多了两条清泪。
原来是李孤饮同学情绪的高潮来了。
接下来我死死抱住怀中的篮球,心惊肉跳地看着李孤饮的眼睛盯着无辜的天空,泪光像浪花一样的涌现。他的拳头攥的那样紧,指节已经发白,剧烈起伏的胸口在我看来就像一只不断膨胀的气球,越来越饱满越来越充盈,当时我简直以为下一秒他的胸中就会爆出一声啪的响声,然后他整个人就会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但现实的版本是,没有啪的一声脆响,取而代之的是李孤饮深情到顶点的一声“啊”,还没等我收拾好一地鸡皮疙瘩,他的双脚已经晃悠悠离开地面,奔向他一直恋慕的天空了。
我不害怕,真的,我只是无意识地把阿弥陀佛在心中默念了一千遍而已。当时校长恰好从侧门入校经过那里,一秒不差地看到了李孤饮同学飘浮在空中的英姿。于是李孤饮当时就被拉去小张是谈话了,一谈就是一下午,出来后,他也成了特长班的一员。
事情说到这里,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苏轻若、丁凯和李孤饮他们仨因为天赋异禀,都被编进了特长班。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会觉得那些不真实的人不真实的事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梦境;如果我没有也被编进特长班,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不真实。
是的,在学习了一年的《异能构成》、《超能力起源》、《重新看待这个世界。诸如此类的东西后,我越来越想对着苍天大喊:为什么我会被拉进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啊!
那三人倒是回答得非常简单:“因为我们都和校长说,没有你我们也不来。”
“为什么你们非得捎上我?”我苦脸看着这仨。
“我不是基本上只和你说话么。”苏轻若云淡风轻地磨着指甲。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还有,你英语不是也不怎么样么。”丁凯大大咧咧打了个哈欠。
“只有你看到我飞起来……”李孤饮的声音遥远而飘渺。
好吧,这些理由实在是……
“我们不在一个班也可以说话啊!我英语不好喝这又有什么关系?看到你飞起来又怎么了?在一个班我就不会说出去了?”
“哎呀,冷静点哥们,现在可是在考试呢,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啊。”
丁凯说得没错,现在正在进行年度最重要的考试,其他的事在此时都应退而次之。此刻我们面对的是一条摔下去连渣都不会剩的大峡谷,期末考试第一道题就是以小组为单位成功通过这道该死的豁豁。
风中,四人沉默地看着前面的深渊。
“那么,现在只有……李孤饮你赶紧酝酿情绪吧。”经我一提醒,众人齐刷刷看向李孤饮。
“我……我……”李孤饮弱弱地看向众人期待的眼神,吞了口唾沫:“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紧张,一紧张就没法酝酿……”
于是大家集体晕过去五秒钟。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不得不既装作毫不在意李孤饮同学的反应,又要费尽心机不留痕迹地扮各种背景激发他的灵感。在所有这些之后,李孤饮同学带着救世主一样的光辉拖着丁凯第一个出发了。
“觉不觉得后半段李孤饮以经飞得摇摇欲坠了……”峡谷这边,苏轻若和我看着两人在空中远去的身影,额前都开始冒冷汗。
“也许是这峡谷风大的缘故……我们要相信他……”
“唔……果然减肥应该当作一项永恒的事业来进行。”苏轻若喃喃道。
三轮运载后,李孤饮几乎连他自己飞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唉,谁教他小身子骨呢没柔弱呢。
好歹第一关总算是通过了,对岸是一片青青的草地,大家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是越过一些巨大的断壁残垣,看来很久以前这里存在着某处遗迹。五分钟后,正当大家对迟迟看不到题目感到无聊时,坐在倒下的巨柱上的狮身人面兽令众人眼前一亮。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斯芬克斯?一点新意也没有。”苏轻若撇了撇她的小嘴。
“经典永远有模仿的价值。别念叨了,肯定是问问题,这种时候你苏大小姐还不上去赶快把她秒杀了。”我轻推苏轻若一把。
苏轻若撩了一下长发,不紧不慢地走到正在梳头的希腊神兽面前,彬彬有礼地微笑一下:‘请问,我们只要回答出你的问题就可以过关了吧?”
斯芬克斯放下镜子,也许是苏轻若的“只要”两字让她觉得自己的智慧受到了冒犯,也许是女人之间天生就对彼此有一种潜在的敌意,总是所有人都看出这头希腊神兽已经将苏轻若拖到黑名单里了。
“问题一***有三个,小姐。”说话的时候斯芬克斯不爽地在石柱上磨了磨自己的爪子,“想要全部答对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才三个啊,那就快问吧。”苏轻若保持着微笑,众人却都抹了把汗。苏大美女就是这样,一旦和谁杠上了死都不会让步。
斯大婶被气得不轻,提问的语气都恶狠狠的。
“因为光,我失去了光;若有人赐予我光芒,我将有助于他的双脚。”
“火把。”
“我是白色父亲的黑色儿子;我是无翼之鸟,能直飞上云彩。我出生之时,接触我的人都哭了;我一旦出生,将很快消失于空气中。”
“烟。”
“不说的话,你说出了我的名字;而你必须说出来。但若你能用话语说出我的名字,那将会是个奇迹。”
“沉默。”
“……”
“请问,可以申请多答几题加分吗?”苏轻若故意把手举得高高的,做出万分纯真的微笑。
“行了,给人家留点自尊行不?你没看见那妖怪的爪子那么尖,当心她发飙。”丁凯拉过苏轻若劝道,只可惜丁同学粗人一个,说话声音难免有点大。
“你说什么?!看我不吃了你!臭小子!”身后是愤怒的斯大婶如山的怒吼。
“跑啊——”
这就是苏大美女得天独厚的能力,能看到别人下一秒的想法。跑出八丈远后,苏轻若红扑扑的小脸显得比任何人都兴奋;“好了,最后一题在哪?”
“我想,答案就在你身后……”李孤饮哆嗦着伸出一根指头。
众人齐齐转身,面前是红莲烈焰,一头好像长了无数只手臂的浑身通红的家伙正张牙舞爪地看着我们,更要命的是,人家的眼睛可没有老老实实张在脸上,而是长在它近千只大手的手心里。看来我们一不小心直接跑进了BOSS的老巢。
“最后一题居然是打BOSS!这不可能!我们连基本的超能武斗理论都没学!”苏轻若提着裙子尖叫着跑来跑去,惊慌地躲避着四处喷射的火焰。
“别跑了。”我拦下苏轻若,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学校不会拿期末考试开玩笑的,你没发现他都完全没有攻击我们吗?”
经我提醒,众人明显冷静下来,四人站了五分钟没动,那怪物也看着我们五分钟没动。
“真的诶,那这题到底要考什么?”苏轻若问。
“你肯见它屁股后面若隐若现的石洞没?估计我们只要能绕过这家伙从那个洞出去,考试就算通过了。”
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地点头,丁凯试着往洞口方向走了几步,那家伙居然顺着挪动身子进一步堵住了路。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
“肯定有什么机关,这题估计是考我们的观察力和应变能力,大家赶紧找,时间不多了,要是在接下来的15分钟内我们不能成功通过这关的话,考试就算不合格了。”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拼命把眼睛睁大四处张望了足足五分钟之后,仍然一无所获。
“怎么办?只有十分钟了……”李孤饮喃喃道。
是啊,只有十分钟了,事已至此,只有请出我们不到最后一刻不爆发的关键时刻的先生了。
“丁凯,听着。”我脸色凝重地按上他的肩膀。“如果这道题过不了,我们的考试就完了,且不说我们仨是什么情况,想一下你那远在美国的母亲大人,当初她知道你进入特长班时是多么的骄傲,把你当作一个多么特别的特能儿童看待,要是她知道一年下来到最后你得到的还是不合格,她又会是什么表情,你知道,从美国飞回中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丁凯脸上的神情渐渐变了,他那一向玩世不恭的大嘴此刻抿得紧紧的,眼里甚至有凶光闪现,相信所有人见了都是心下一喜:丁凯的小宇宙要爆发了。
“只有最后十分钟了……”果然,我的话音还未落,下一秒就被丁凯一把推开。只见他大踏一步向前,坚毅的脸庞上只有一种表情;不成功,便成仁。
一千只碗口粗的手臂在丁凯面前挥舞着,他死死盯着手心里的那些眼睛,周身似要喷出火来。我们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了丁凯激发潜能的某个关键步骤。
“发现了,这个怪物只有一只眼睛能真正看得见东西。”漫长的三分钟过去后,丁凯转身,一脸坚定地对我们说道。
“诶?”众大惊,“哪只?”
“左数起第一百四十七只。”
“你是怎么发现的?”
“啊,我不知道,就是一急之下,看出来只有那只眼睛的瞳仁会真正随我的移动而移动……”
“这就是丁凯的能力,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最大潜能,校长曾亲自给他做过测试,发现他在爆发状态下无论是听力、目力、脑力还是反应速度都会提升到72%的程度。当校长把一盒牙签倒在地上时,丁凯立即就告诉他地上的牙签有121根。这个关键时刻的激发条件需要人为营造,一般就要靠丁凯老妈那无人可及的影响力了。
“做得很好丁凯,接下来,李孤饮,快把你的衣服脱了。”
“哈?”
“只有你的长袍面积够大,能遮得住那只大手里的眼睛……现在可不是脸红的时候,快,只有5分钟了,大家一起上!”
于是我们三下五除二地剥下李同学的长袍,强忍住笑,看着只穿着短裤衩的李孤饮哭哭啼啼飞向目标,扔下他心爱的白袍子,千眼兽顿时成了睁眼瞎,开始手足无措地对着空气咆哮,大家见状赶紧开跑,最后两分钟,所有人终于成功从洞口通过,万恶的考试终于就此结束,我们合格了。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我。
这场考试里,每个人都有贡献自己的能力,少了他们任何一个,考试都不会通过,除了我。从头到尾,只有我什么也没做,只有我是多余的。这种多余感从一开始就在,最后终于彻底爆发。
“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吗?”当我思考再三还是来到校长办公室要求调回原来的班级时,老头一脸和善的微笑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看不出我有做什么。”虽然校长尽可能使自己笑得善意满满,我还是觉得这笑哪里有些阴暗,干脆只盯着地面看。
“确实,在最后的考试中,你似乎只是搭了他们的顺风车,毕竟考试是以小组为单位,一旦整个组全体通过,每个组员也就跟着合格了,这就是小组制的特点。”
我默然点头,猜不透老狐狸卖的什么药。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采取小组制吗?每个人都有他得天独厚的能力,但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他要如何机能飞过峡谷,又能足够聪明回答上斯芬克斯的三个问题,最后又能以超凡的眼力看穿波拉提斯眼睛的秘密?”
“恩,所以需要有三个人。”
老头笑着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考试时组队是采取自愿的方式,如果不是因为你,你觉得什么能使他们三个人走到一起呢?”
“……”我一时失语。
“每个人都有他不可替代的能力,你的能力就是能把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聚集到你身边来,这个世界不缺少才能的人,但能真正做到接纳包容一切的人却少之又少。”
说到这里,校长大人起身打开门,充沛的阳光流泻进来,打在他的脸上,我突然觉得他的嘴角笑得有些诡异。“我想谈话到此为止就可以了,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样的想法。记住,每个人都有他不可替代的能力,每个人。”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懵懵懂懂拖着步子迈向门外的阳光。回头向校长道别的一刹那,逆着光我终于看清老头的表情,他仍然保持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只是牵起的嘴角里有一抹奸诈。是的,虽然几不可见,但仍然是奸诈。
这个世界,果然是不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