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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青花瓷》的意境?

填词人方文山对歌词的解释

首先跟亲爱的网友们分享此次填写杰伦新专辑里这首“青花瓷”的创作过程。前一阵子我认识了几个鉴赏古董艺术的朋友,在与他们时而青铜、时而宋瓷、时而明清家具等横跨千年谈古论今的聊天中,触发我想用那些传世的中华艺术品来当歌名的动机。当时第一个想到的是青铜器,原本是要以殷商时期开始铸造的青铜器来做为歌名,以青铜的厚实来象征爱情的坚真;以千年斑驳的铜锈来比喻世事的沧桑;以器皿上难解的铭文来阐述誓言的神秘。但刚开始落笔时却发现杰伦这首“青花瓷”的曲调温柔委婉、淡雅脱俗,以至於我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烟雨江南的画面。又因当时的青铜器也同时制作成杀敌的兵器,这显得“青铜器”这三个字太过厚重笨拙,充满厮杀的硝烟味,于是尚在构思中的歌词尚未落笔便已放弃。

后来我再选定宋朝时曾盛极一时的汝窑瓷,主要是因为它的珍稀度。因为战乱的关系,与釉料配方与烧制过程的窑变等因素,全世界现传世的汝窑珍品竟只有70余件,堪称国之重宝,弥足珍贵。但问题又来了,因为纯正上品的汝窑,只有一种颜色,就是“天青色”,完全没有任何花俏的纹饰,而且造型简单素雅,在我看来犹如现今极简主义大师的作品,虽有一种朴素的内涵,与经久耐看的质感,但总觉得不足以形容诡谲多变,爱恨兼具的爱情。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用汝窑当歌词名,但我在收集写作资料的过程中,却因为一句“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的词句,触发我灵感而写下副歌的第一句“天青色等烟雨”。此话据传语出宋徽宗,因当时的汝窑专供宋皇室使用,而窑官将汝窑瓷烧制完成后,请示宋徽宗为其色定名时,徽宗御批:“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此后,天青色即为汝窑瓷钦定的颜色名。(此句另有一说为五代后周柴世宗所说)但后来我还是放弃用汝窑当歌名,除了因为它的特性不适用於缠绵悱恻的爱情外,汝窑的名字也稍嫌不够凄美。几经转折,最终歌名才确定用初烧於唐代至今已绵延一千多年为中国早期最具代表性的外销艺术品—“青花瓷”。当初当我确定了“天青色等烟雨”的歌词后,没多久就又顺手写下副歌第二句“而我在等你”,於是副歌第一行的关键词即孕育而生:“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因我歌词里所描述的天青色,是无法自己出现的,它必须耐心的等待一场不知何时会降临的雨,才能够在积云散去的朗朗晴空以天青的颜色出现。因为雨过天晴后才会出现天青色,先降雨才能有天青,但我倒过来说,想看到天青色唯有先等待下雨。还有,之所以用“烟雨”,而不用“下雨”,则纯粹是因为烟雨的意境比较美。而我用“天青色等烟雨”此句来对仗较为白话的一句“而我在等你”,一连用了二个“等”字,是为来强调爱情里最无力的无奈就是“等待”。换个散文式的说法就是:“那天气的变幻莫测,那里是我们平凡人所能掌握的呢?想看到纯净被雨洗涤过的天青色,就只能耐心的等待骤雨自然的停,就如同我也只能被动而安静的等待著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你。”这首青花瓷里还出现“芭蕉”这个歌词里较不常出现的植物,实在是因为个人对“芭蕉”这款植物的莫名喜爱,情有独钟。就像椰子树会让人联想南台湾,棕榈树等同於热情的海滩,仙人掌的场景则理所当然在沙漠一样,不知怎地,对於“芭蕉”我就自然而然的会联想起宋词中烟雨江南里的苏州林园。如李煜的长相思里就有“……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棵,夜长人奈何。”其实你只要仔细观察宋词里常出现的植物,“芭蕉”出现的频率还颇高。另外日本著名的俳句诗人松尾芭蕉,也是取芭蕉为自己的别名,这又让芭蕉这植树增添些文人气质。

还有顺带一提的是“惹”这个字在歌词中的用法,是我从六祖慧能那句著名的谒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中,得到的体会。因为“何处惹尘埃”其实也可写成“何处“沾”尘埃”,或“何处“染”尘埃”,但因为沾与染的语意都没有“惹”来的强烈,沾与染只是一种与他物接触的用词,但“惹”字却有不请自来的招惹之意,主动性很强,比较具侵略与戏剧性。也因此,我用“门环惹铜绿”,而不用“门环染铜绿”;还有另一句歌词我也是用“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也不用“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遇见”你”是同样的道理。其实在“南拳妈妈”的《花恋蝶》中我就已经用了“惹”这个字,在第一段歌词里“幽幽岁月、浮生来回、屏风惹夕阳斜..”,我用“屏风“惹”夕阳斜”来表示夕阳西下时因屏风的阻挡斜射进屋内的光线,而不用“屏风“遮”夕阳斜”。

最后,关於“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的词意,在此容我再累字赘语的解释一下;一场大雨后满园的翠绿,空气里充满湿润的水气,芭蕉叶上滚动著晶莹的雨滴,此时此景,最是诗意;还有那历经风霜风吹雨打后,依旧镶嵌在门板上只是多了些锈蚀斑驳的铜环,最富古意。我先用“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这段文言词句以景入情,然后再承接较为白话的下一段“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以为对仗。因为芭蕉与门环都是静态的实物,只能被动的等骤雨,等岁月侵蚀后慢慢氧化的铜绿;但人称代名词的“我”却跟芭蕉与门环不一样,因为“我”是可以自由移动的,於是我偶然间经过江南小镇邂逅“惹了”你,并不是被动的等你了,而是主动的去认识你。所以虽然同样都是用动词的“惹”,但其主动与被动性却迥然不同,而且在这段词里我一连用了三个“惹”字,字义相同,用法却不同,饶富趣味。总之这首歌写的很辛苦,但也很有成就感。

☆歌曲评论

从《东风破》里的“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到《发如雪》中的“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再到《千里之外》里的黯然神伤“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离恨是歌者永恒的主题。《青花瓷》给我们带来的惊喜,在于这种离愁别绪被描写得更加婉转细腻,隐藏得愈加含蓄而韵味别生,仿佛青橄榄在口,可以慢慢回味。

论意境,《青花瓷》宛然一出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

论词句,《青花瓷》却是一幅笔端蕴秀临窗写就的素心笺,走笔曲折只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论曲调,《青花瓷》仿佛微风中静静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多有不尽之意;

这三者叠加至一处,《青花瓷》一曲正如其名,恰似那“自顾自美丽”的青瓷极品,洗尽铅华,古朴典雅,清新流畅。古筝撩拨,牙板清脆,琵琶淙淙,《青花瓷》的中国风分外动人。方文山用“素胚”“仕女”“汉隶”等系列词汇描摹了传世青花瓷的风采,周杰伦的唱腔柔情而古朴,略带江南戏曲的雏形,绝妙填词配复古音乐,构成了一阕R&B佳作。

在《青花瓷》里我听到了《东风破》里旧地重游物是人非般淡淡的哀愁,听到了《发如雪》里前尘后世轮回不息般轻轻的喟叹,也听到了《千里之外》天各一方生死难忘的一生等待,甚至听到了《爱在西元前》里风化千年而精魂不死的爱的誓言……心中五味陈杂,漫天的思念翻滚如潮,而耳旁却依然只是轻轻淡淡的吟唱而已,云淡风清。

《青花瓷》里最感人的一个字,我以为是这个“等”字。

一个“等”字,唱尽多少无奈和惋叹。这一等,是无望的等,是来生的等,是明知不可等的等,可是曲中却只用淡淡的语调唱来,再平常不过,仿佛只是每天等待日出那般简单;等待的时候,可以看书写字,可以吟诗作画,可以赏花弹琴,只是时时不曾忘记等待的人。痛苦吗?不,《青花瓷》里唱得如此悠然,原来满腹的离愁别恨也可以慢慢洗淡。求不得、爱别离又怎么样呢?众生皆苦,等待也是一种美丽的心情,不如就当此生的相遇,只是为了来生的重逢埋下伏笔,这样想来,不禁释然。就算不能再相遇,也应当感恩曾经那惊鸿一瞥的际遇。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青花瓷,也是一样。

至少,我们能够隔着千里山水遥遥眺望江南的袅袅炊烟,隔着茫茫人山人海默默想念回忆中那一抹淡淡的背影,正如隔着重重历史静静观赏传世青花瓷不变的美丽。

芭蕉帘外雨声急,匆匆而过的是时间;

青花瓷里容颜旧,老去的只是我自己,而你的美丽,永远定格在永不褪色的青花瓷里,可以欣赏,可以玩味,也可以守望。

☆另种解释

第一段其实已经清晰地说明了歌词所描述的对象,“我”一边为素胚上色,一边思念一个曾经邂逅的如青花瓷一般秀丽的江南女子。冉冉檀香中,心中微酸,再也画不下去,纵是丹青圣手,瓶上的牡丹终究是不如伊人含苞待放的笑容,不知玉人生在何方,不免心自忧伤。从文笔和选用的意象来看,开首直叙,并不词藻华丽,但是已然奠定全篇清韵雅致的基调。值得一提的是“去到”是典型的台湾的说法,改成“去了”更符合内地的语言习惯。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全文的点睛之语,优雅而深情。有人误认为“天正在等烟雨”等说法,是因为对青花瓷还缺少一定的了解。“天青过雨”是青花瓷上品中的上品,存世极少,也是最美丽的颜色。这种釉色必须在烟雨天才能烧出来,(以现代科学的眼光看,其实主要是湿度)所以说,烟雨天时出现天青色的决定性条件之一。“天青色等烟雨”不但诗话了语言,而且串联“而我在等你”彰显出伊人于“我”而言多么的可贵。再加上动人优美的旋律,令人如闻天籁。“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画面感极强,一石三鸟,既描述江南美景,也是青花瓷上的常见景色,更以景衬情,唯美的场景给思绪抹上了淡淡的伤感。“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依然秉承一边勾勒青花一边展开思绪,而伏笔一词其实对以后的结局作了暗示。“我”是否与曾经邂逅的女子缘悋一面呢。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同样的旋律再次吟咏,一个“晕”堪称绝妙,什么是晕?我举个例子,当你把一滴墨汁滴入一碗清水,看他缓缓扩散,这就是晕。人说:“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朦胧的月光下,结局竟真的被打开了?朝思暮想的伊人看到了么?“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本句是一个标准的倒装,是的,看到了,如真似幻,似乎一切都融入了江南的美景里,似乎是个喜剧结局。然而笔者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我”久念成痴,眼前出现了幻觉,朦胧月光消逝,不过更相思。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倒叙手法,交待和伊人匆匆相见,匆匆话别的来龙去脉,依然是一边勾勒一边追忆。不得不说方文山有着天生的对文字的敏感,连续三个惹字用得极妙,虽然“帘外芭蕉惹骤雨”活剥自前人诗句。顺便说说,这种方式也叫做“无理而妙”,最早来自元曲,显然骤雨不是芭蕉惹来的,这样说没有道理,但是味道就出来了。

还有一种说法:

周杰伦的一曲《青花瓷》无疑是2008春晚的一个亮点。但是这首歌曲的歌词中却存在着错误———著名收藏家、鉴定家马未都说,该歌词中有两处错误,其中一处错误“谬误”。

对于这首歌曲,马未都认为最好的一句是开头,即“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但马未都认为,其中谬误最重的一句是“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此,马未都的解释是:青花自诞生之时迅速成为中国瓷器的霸主,700年来无人撼动。可瓶底从未书写过汉隶,仅在明崇祯一朝某些青花器身偶写过隶书。另一处错误是“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马未都说,这句歌词的错误之处在于“宋体落款仅见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而青花瓷器中未见过。”马未都还指出,在周杰伦前面唱歌时,后边背景中出现了几件瓷器,其中一件是晚清仿品,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赝品”。

为《青花瓷》平反——裴光辉驳马未都之谬误说

裴光辉:原文化部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委员、中华民间藏品鉴定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客座文物教授。著名文物鉴定家,青花瓷学者。出版《至正型青花瓷》《空白期青花瓷》《转变期青花瓷》《克拉克瓷》《康雍乾青花瓷》等青花瓷学术著作多部。2005年在伦敦佳士得公司的“鬼谷门事件”中,因质疑该公司拍卖的成交价为2.3亿人民币天价的元代青花鬼谷罐而蜚声海外,被称为是第一个向国外著名拍卖公司说不的中国文物专家。

今年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歌星周杰伦演唱的一首《青花瓷》,成为晚会亮点,好评如潮,并获得“我最喜爱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歌舞类二等奖。这是一首以中国青花瓷为创作元素的歌曲,以瓷器作为“中国元素”来创作歌曲,思路新颖,开拓了“中国风”歌曲创作的新路。歌词和演唱都十分维美,舞台大屏幕背景的古代青花瓷美图更增加了节目的视觉冲击力,可称是视听皆佳的一个节目。难怪其一播出很快就在国内广为流行传唱起来。

然而歌曲的热度还在强劲上升之际,京城的收藏家马未都先生发话了:《青花瓷》歌词出现谬误,并且“这些错误很低级,一般水平的人都能看出来”。娱乐新闻界的过敏神经马上被调动起来了,于是报章马上端出这样“夺人眼球”的标题:《周杰伦被找茬,收藏家称词者不懂瓷器》(《新闻晨报》)、《藏家马未都称周杰伦歌词错得离谱》(《成都商报》)、《马未都:周杰伦的歌词错得离谱》(《新闻午报》)《周杰伦有硬伤,专家称作者不太懂瓷器》(《现代快报》)《周杰伦歌词大穿帮》(《长江商报》)《是赝品》(《青岛早报》)……

那么词作者方文山先生到底犯了哪些“很低级”的错误呢?马先生挑出了两处:

“马未都认为,其中谬误最重的一句是‘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此,马未都的解释是,青花自诞生之时迅速成为中国瓷器的霸主,七百年来无人撼动。可瓶底从未书写过汉隶,仅在明崇祯一朝某些青花器身偶写过隶书,显然,写词者并不太懂瓷器。另一处错误是‘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马未都说,这句歌词的错误之处在于,‘宋体落款仅见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而青花瓷器中未见过’。”(《北京晨报》:《著名鉴定家:周杰伦《青花瓷》犯了低级错误》)

原来马先生是要求词作者像写学术论文那样来写歌词,不能使用虚构、想象、夸张等等文学手段,否则就难免犯“低级错误”。这不由使我想起宋代文豪苏东坡闹的一个笑话:说的是宋代诗人王祈创作了两句“竹诗”,他很得意地在苏东坡面前吟诵起来,诗曰“叶垂千口剑,干耸万条枪”,东坡心里颇不服,挑刺道“好确实是极好,但这样算起来,十条竹竿才有一片竹叶啊。”事后还对人说“世间事忍笑为易,惟读王祈大夫诗,不笑为难。”(事见《苕溪渔隐丛话》卷五十五《宋朝杂记》下)其实该笑的不是王祈而是苏东坡,作为大文豪的他,不应该连文学创作的特殊规律都不懂,而用加减乘除这样的算术工具来给诗作挑刺,文学运用的是形象思维,算术运用的是逻辑思维,岂可混为一谈?这样的笑话,明代的杨升庵也闹过,他曾给杜牧的名诗《江南春》挑刺说:“千里莺啼绿映红”原来应是“十里莺啼绿映红”,“今本误作“千里”。若依俗本,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得?”(杨慎《升庵诗话》八)

对于这种迂腐的见解,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曾经举例“以其之矛攻其之盾”曰“其尤酸迂不通者,既于诗求出处,抑以诗为出处,考证事理。杜诗‘我欲相就沽斗酒,恰有三百青铜钱’,遂据以为唐时酒价。崔国辅诗‘与沽一斗酒,恰用十千钱’。就杜陵沽处贩酒,向崔国辅卖,岂不三十倍获息钱耶?求出处者,其可笑类如此。”马先生的不通之处恰恰正是犯了这种“诗求出处,抑以诗为出处,考证事理”的错误。故其“棒喝”一出,马上被歌唱家的fans指责为“吹毛求疵”。

然而,更令我讶异的是:经我反复琢磨,《青花瓷》歌词中被马先生挑出来的两处“毛病”,即使从“考证事理”的迂腐的“学术角度”来苛求,结果竟然是无“毛”可吹,无“疵”可求。也就是说,《青花瓷》歌词关于青花款识的描写完全符合古代青花瓷的实际,并不存在马先生指出的“低级错误”和“谬误”。现不妨就马先生挑出的两处“硬伤”分析如下:

一、按马先生的说法,最严重的谬误是“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一句。外?因为青花瓷“瓶底从未书写过汉隶,仅在明崇祯一朝某些青花器身偶写过隶书”。其实,在明末清初(学术上称“转变期”)的青花瓷上,隶书款识大量存在,隶书款乃转变期青花瓷的一个重要特征,虽然大多是出现在器身和器口,但在器底者也绝非不见,只是相对较少而已。如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青花婴戏夺标图钵式炉,底部即有“大明嘉靖年制”青花隶书款;泉州的晋江博物馆也有一件明末青花麒麟纹象耳簋,底部有青花隶书“鹤台珍玩”款。2006年秋季杭州艺术品拍卖会更出现一件清代乾隆青花八宝缠枝大瓶(拍品号1317 )底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隶书款。说明青花瓶底部书隶书款的做法不但转变期存在,还延续到了清中期。一般青花琢器(包括炉、瓶、花觚等)底部的隶书款的以堂号款为多,也有少数赞颂款及年号款。

二、马先生挑出的另一出错误是“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外?因为“宋体落款仅见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而青花瓷器中未见过。”在这里必须指出的是:马先生对什么是宋体字的认识还比较模糊,或者说还不够正确、全面和深入。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上面的蓝料款、红料款乃是宋体字的其中一种,即所谓的“宋椠体”。(按“宋椠体”一词不是出版业的正规术语,它是传统古玩界对一种明代宋体字的俗称,最早见于赵汝珍《古玩指南》一书。)其实宋体字的面貌是很多的,最主要的有两种:形成于宋代的“仿宋体”(日本称“宋体”)和形成于明代的“宋体”(日本称“明体”,也就是古玩界所谓的“宋椠体”)。两种宋体都是从毛笔的楷书演变而来,是楷书运用于刻版而形成的印刷字体。但仿宋体由于形成较早,故保留了较多毛笔字特征;宋体由于形成时间较晚,刀刻特征更多。两种宋体其实也不难辨认:即“仿宋体”的横画和竖画粗细相当,没有悬殊的差别,风格接近于手书;“宋体”则横细竖粗,横竖差别悬殊,风格接近于刀刻(见图3)。长期以来,古玩界许多人有一个误区,即将主要出现在珐琅彩瓷上的所谓的“宋椠体”(即明代形成的那种横细竖粗的宋体字)当作宋体字的唯一风格,却将在瓷器上大量出现的风格接近于手书的仿宋体称为“楷书”。其实考察青花瓷自有款识以来的实际情况则不难发现:自明代永乐宣德以讫清末,青花瓷器上的宋体(绝大多数是具手书风格的“仿宋体”)落款比比皆是。不但有宋体年号款,还有宋体堂号款、吉语款、赞颂款等等。然而因为古玩界许多人一方面误以为“宋椠体”是唯一的宋体字,另一方面又将大量“仿宋体”等混同于楷书,有这样的误区,则他们对在青花瓷上大量出现的宋体字竟然视而不见就不足为怪了。还应该进一步指出的是:在青花瓷器上,不但有“仿宋体”的落款,还有“宋椠体”的落款,后者并非“仅见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只是在青花瓷上为数数量不如仿宋体多而已。故马先生所说的“宋体落款仅见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而青花瓷器中未见过。”并不符合事实。

顺便更正一下马先生的另一个错误,即关于舞台背景出现所谓“赝品”的问题。马先生说:“在周杰伦前面唱歌时,后边背景中出现了几件瓷器,其中一件是晚清仿品,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赝品’。”行内人都知道,所谓“赝品”的认定是有时间相对性的。比如康熙仿明代宣德的瓷器,在康熙时代的人看来,可以称之为“赝品”,但如这件瓷器传到了光绪,在光绪时代的人看来已经是“古董”了。同理,如果一件晚清仿前朝的瓷器传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它已经是一件很够格的古董了,如何还称之为“赝品”?莫非马先生把自己当成了“晚清人”了?故舞台背景出现所谓“赝品”的指责并不成立。

但是马未都在他开在新浪上的博客中评论此歌的末尾还写上了这么一段话,也许可以表示他的意思:不管如何,青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大众情人,周董将七百年来的大众情人描眉画眼,重新打扮一番,推至春晚前台,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