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亡前,邓艾奇袭至离成都约210公里的江由,蜀将马邈投降。而215年的宕渠之战,张郃一路进至离成都约280公里的宕渠、蒙头、荡石,结果被张飞暴打回汉中,而强迫迁民需要兵力来维稳,还要大量粮草维持百姓少饿死,所以很难说张郃本人迁民成功了。
众所周知,曹魏比蜀汉强,按廖立原话使夏侯渊、张郃深入于巴,几丧一州(注1),夏侯渊、张郃趁刘备主力不在,深入巴地占领大片地盘,只要过蒙头、荡石,就剑指成都平原了,离成都就280公里,蜀地快要完蛋,结果曹军反以迁民为目的,这是很神奇的。
而有趣的是在正常情况下,不以抢占地盘,专以抢夺百姓为目的,一般出现在小国面对虚弱大国的局面下,比如后金入关抢明朝,就是以抢夺百姓来壮大自己。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缺乏某种力量,不得不迁民,比如清朝沿海迁界,防备台湾郑氏政权。
张郃既然已经进军到蒙头、荡石,再加一把劲,不但可以剑指成都,而且能够深入江州,拦腰截断蜀汉,北益州的半壁江山已几乎落入到曹操手上,刘备就要完蛋,结果曹军仅仅是以迁民为目的,那也太不把土地当回事了。
开始,刘备先占据巴中,然后刘备东顾荆州,曹操才派人进攻刘备(注2),显然并非仅以迁民为目的,而参与将领也不止张郃,是以夏侯渊督张郃、徐晃等平巴郡(注3),夏侯渊和徐晃也参与,与廖立原话使夏侯渊、张郃深入于巴,差不多一致。
邓艾奇袭的江油离成都约210公里,而张郃摸到的蒙头、荡石,离成都只有约280公里。汉中、武都、阴平、巴东、巴西,可以说几乎北益州在曹魏手上,就差平定整个蜀地了。换句话说,夏侯渊、张郃、徐晃的目的是平巴郡,其次才是迁民。而张郃就别督诸军而降巴东、巴西二郡,这是平巴郡,其次才开始徙其民於汉中的迁民(注4)。但要迁民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人手不够,那迁徙连维稳都做不到。
按照《檄吴将校部曲文》,夏侯渊有精甲五万(注5),少说数万人,曹军既是平巴郡,又是迁民,不出动一两万是不可能的。而张郃亲自深入宕渠、蒙头、荡石,弄不好迁民的事情就交给夏侯渊、徐晃处理了。
按照记载,是张飞率领万余人,从他道邀郃军交战,山道迮狭,前后不得相救,结果大破张郃,而张郃弃马缘山,独与麾下十馀人从间道退,引军还南郑(注6),张郃只剩下10余人,于是带着留在后方的士兵,回汉中了。
说白了,就是张郃与夏侯渊、徐晃一起平巴郡和迁民,而张郃降服巴东、巴西,北益州几乎在手,进军至离成都280公里的蒙头、荡石,过了就一马平川,蜀郡动荡了,结果却被张飞暴打,只能回汉中,丧地数万平方公里,失去了一举平定蜀地的大好机会。
宕渠、蒙头、荡石就是一片丘陵,打过了,就是一马平川,剑指成都。至于曹军迁民,不仅需要大量兵力,还要大量粮草。此外,蒙头、荡石距离汉中约240公里,中间隔了大巴山脉,无疑增加迁徙难度和成本,至少数个月才能完成迁民。曹军迁徙1万人,就要准备1万人的粮草,要是曹军迁徙10万人,就要准备10万人的粮草。
显然,由于迁民属于民之于徙,甚于伏法(注7)的灾难,而不是把大象放进冰箱一样简单事情。夏侯渊、徐晃在后方,应该还是能够迁徙一点巴民,而张郃惨败于张飞,兵力不足,其本人就很难说迁民成功了。当然,把张郃和夏侯渊、徐晃算在一起迁民,也没啥问题。
当然,或有人说,张郃被拜荡寇将军,属于升官,所以不算打败仗。这个逻辑很搞笑,升官≠打胜仗,张郃后来连诸葛亮都没有看到,就直接拜征西车骑将军了(注8)。夏侯渊在曹操离开汉中前,被拜征西车骑将军,难道是因为平巴郡?
《夏侯渊传》就提平巴郡,可没说迁民,实际上巴郡很快就丢了。说穿了,集体升迁而已,而升官的理由是多种多样的,关系好亲属可以升官,拍马屁可以升官,虚报战功可以升官,被暴打受到安抚也可以升官,扑了个空更可以升官。而夏侯渊死了,张郃也没受什么惩罚。
对于曹魏来说,215年拿下汉中号称蜀人望风,破胆失守,推此而前,蜀可传檄而定(注9),数月后又降服巴东、巴西,张郃更是摸到距离成都280公里的蒙头、荡石,几乎半个益州在手。而过了这段丘陵,前方就是一马平川,把迁徙百姓的钱粮,用来平定蜀地,岂不是更好?
可惜,张飞在此战吊打张郃,一路推进200公里,收复巴地,而张郃只能翻越大巴山,失地200公里而返回汉中,从而失去了趁刘备不在,截断江州,平定蜀地的大好机会,或许只能拿迁徙一点百姓,来聊以自慰了。
所以,不了解形势和背景,不看地图,只能做出错误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