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大全网 - 冷笑话大全 - 有人写了一篇文章《哭亡友闻一多先生》求文章的内容

有人写了一篇文章《哭亡友闻一多先生》求文章的内容

是诗人,是学者,是民.主斗争的闻一多先生被法西斯暴徒有计划的预谋的狙击殒命了,地点在云南省城,昆明,云南全省警备司令部的所在地,云南省政府的所在地,军队、宪兵、警察挤满了小小昆明城。选择好的狙击场所是昆明府甬道十四号门前,是中国民.主同盟云南省支部的所在地,同盟机关刊民.主周刊的编辑部,向北走十几步是文林街的清华大学办事处和西南联合大学,向南转变向西十几步是联大教职宿舍,一多先生的家。再向下走,是军分校旧址,现在警备司令部。顺着文林街往东走几分钟就是云南大学。日子是李公朴先生被暗杀以后 的第五天,时间是下午五时三十分,光天化日之下。用的武器当然不是本国制造的,行凶暴徒两人,在连发多少排枪弹以后,从容逸去。同殉难的是他的长子,十八岁的青年大学生闻立鹤。

杀一个诗人,一个学者,一个著名的大学教授,为千万青年和人民所景仰所爱护的民.主斗士和他的儿子,在都市中,在民.主同盟的省支部门前,在大学区,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什么国家!什么政府!

四项诺言哪里去了?政协的五项协议哪里去了?提审法在什么地方?(退一万步说,即使承认一多主张民.主有罪吧!李公朴先生和闻一多先生父子的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全中国及全世界人民,是谁食言而肥?是谁破坏了政府决议?是谁在知法犯法?

从说谎政治到打手政治,到暗杀政治,从无耻到无赖到丧尽天良,倒行逆施,法西斯暴徒在自掘坟墓,一多父子的血祭奠了民.主的大纛。

死,本来寻常得很,我少农民被驱上战场作炮灰,多少人民在草根树皮和救济物资的误用下饿死,困死。而且,一多自己也早明白他的命运。其实,何止一多,任何民.主斗士都明白他自己可能的命运。他不为黑名单退缩,不为四烈士之死退缩,李公朴先生之死,他更不退缩,在得到恶意的恫吓,友谊的劝告之后,他说,我早已准备这一天!

死,在一多先生的父子,一个死忠,忠于人民,忠于民.主。一个死孝,孝于人民,孝于民.主。求仁得仁,只要人民得救,民.主实现,他们是会瞑目安眠的。

他们是为了人民为民.主而死的,万千人民明白这个,法西斯暴徒所得到的代价是更深的愤怒和民憎恶,痛心疾首。是几万几二万的闻一多和闻立鹤,献身于民.主运动。

《 二 》

一多生平有三变,永远在进步,永远在追求真理。

到美国留学时代,学画学文学,回国后以新诗人出现于文坛。代表作中《死水》。

中年转变方向,研究诗经,搞甲骨文,金石文,成为古代文学研究的权威,更进一步,研究古民俗学,读龙,谈图腾,谈图案画,写了许多专门论文,代表作是关于诗经和楚辞和研究的两部大著作,尚未杀青付印。

晚年,不写诗了,也不能,不许可做研究工作,把全时间全生命献给民.主运动,成为中国民.主同盟领导人之一,代表作是几年来昆明的民.主运动高潮。

富于感情,容易冲动,三年前罗努先生还说笑话,说一多第四变会变到哪条路,一多的答复是再不会变了,因为已经走上追求真理的路。

路是走出来的。可是他在没有走这条路之前,对政治是一丝一毫也不感兴趣的,成天埋头在书斋中,在故纸堆中,是道道地地象牙塔里的人物。

终于有一天,这位诗人,学者,教授,被赶出象牙之塔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被撵到十字街头。

到了十字街头之后,他走上了为人民服务,领导人民争取和平民.主的大路。

而且,对研究工作,还是不能忘情,他在日夜祈求联合政府实现的一天,民.主政治得到保证的一天,立刻退回书房,重温旧学。说实话,一多是厌恶政治的,不适合于政治工件的,然而,现实的环境强迫他非放下书本不可,非参加政治活动不可。为人民,也为了自己。

他是痛苦的,忧郁的,在含着眼泪,抛弃心爱的工作,去参加他所最不赶兴趣的工作。

他在加倍的努力,要尽量缩短人民受苦受难的时间,要尽量提早自己回到研究室的时间。

从白忙到晚,用嘴、用笔、用两条退,在工作,在战斗。

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工作,为了之,缩短了他的生命历程,还带是他所钟爱的长子。

《 三 》

一多夫人高孝贞女士,典型的妻子和母亲。身体不很好,经常害病。十几年前受过大惊吓,到如今,一有什么大响声或意外的变化,就受不住,一躺几十天。

大儿子闻立鹤,青年民.主斗士,“一二·一”那天,和法西期暴徒战斗受了伤,一拐一拐走回家,妈妈妹妹劝他休息,他说:“妈妈,我是闻一多的儿子,闻一多的儿子是不能休息的。”

二儿子立雕,三子立鹏,四女闻名,五女闻翔,均幼。

几年来一多家庭的窘况,我是很深切体会的。他住在乡下史家营的时候,一家八口(连老女佣)光包饭就得要全部月薪的两倍,时常有一顿没一顿,时常是大锅清水白菜加白饭。敌机绝迹以后,搬进城,兼了昆华中学的国文教员,每月有一担米,一点钱,加上刻图章,勉强可以维持,去年夏天,昆中新校长到处放空气,说某人要辞职,幸亏学校新盖了宿舍,抽中签,住在我紧对面,米没有了,得买,菜钱,靠刻图章,石章一字一千,牙章二千,刻一天吃一天,一天没有主意,就得借贷。到了真没有办法的日子,太太和老佣工去摆地摊,卖旧衣旧鞋。有一天,我问闻太太,卖了多少,她苦笑一声说:“三十多件破衬衫卖了三千多元,反正够明天一天了。”

刻图章得食指长茧,右手发抖,往往在夜阑时,我在写文章,反映头一看,对面窗子中一个操劳过度的中年人,也正在用劲刻象牙。

一多原名多,一字是他同班光旦先生赍加的,罗努先生曾叔伟先生都是他的同班生。

一多比我大十岁,为了特种原因,我叫他多公,多九公,这两个新名字,两三提来一般朋友都已很熟悉了。

“身后萧然”四个安是不能形容一多身后的怪况的。他这一家根本在饥饿线下,说不上萧然。

一多就这样的死了。

我还清楚地记得,三年来同苦乐,同忧患的情形,也记得在离开昆明前一天的情形,孩子们围住他:“吴伯伯走了,我们怎么办!”都哭了。也记得第二天清晨他们全家到大门口送别的情形。

我愿意代表全国人民,全世界人民,对一多夫人和孩子们说,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而且非有办法不可。

这几天来,我噘了公朴,接着又哭一多父子。我是向来不肯哭的,然而,我哭了,两天来都在哭。

我相信,全国人民也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