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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空心思的八股考题

 宋代的朱熹老夫子做《四书集注》,就确定了《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至高无上的地位。自元代起,科举考试就必须从四书五经中出题,绝对不能超出这一范围。

 到了明代,考生又渐渐形成了作文的规模格式——八股文。文章的写法必须包括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破题是用两句话将题目的意义破开,承题是承接破题的意义而说明之。起讲为议论的开始,首二字用“意谓”、“若曰”、“以为”、“且夫”、“尝思”等开端。“入手”为起讲后入手之处。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才是正式议论,以中股为全篇重心。在这四股中,每股又都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八股,故名八股文。

 这样说不太好理解,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设A某某是一个大学校长,考试的题目是“论A某某”。那么大致的思路是这样的:

 A某某是个什么东西呢?(破题)

 A某某是个大学校长。(承题)

 A某某是个什么的大学校长呢?(起讲)

 A某某是个好的大学校长。(入手)以下八股:

 为什么说A某某是一个好的大学校长?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大学校长了,所以一定是个好的大学校长。如果A某某不是一个好的大学校长,我们 *** 就不会任命他为大学校长。既然他已经被我们 *** 任命成一个大学校长了,所以他一定是个好的大学校长。如果A某某是一个坏的大学校长,那一定会被我们 *** 逮起来。既然他到现在还没有被我们 *** 逮起来,可见他一定是个好的校长。A某某经常在会上说要做一个好的大学校长,所以他一定是个好的大学校长。如果A某某不是一个好的大学校长,他就不会说要去当一个好的大学校长。……

 总而言之,A某某是一个好的大学校长。

 当然,我们也可以把A某某换成任何别的东西。总之,我们可以把八股文理解成一种较为高级的文字游戏。

 明清时期,读书人想当秀才要考试,想中举要考试,想中进士要考试,中央的国子监、各个省府县的官学,还有各个书院的所有学生都要考试。四书五经就那么些字,考个上千年,难免不会重复。所以考官也要挖空心思要难倒考生。

 比如考题“不亦乐乎人不知”。考生应该马上想到,这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不人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中的话。

 著名学者俞樾主持河南乡试时,出了一道难倒众多考生的试题:“君夫人阳货欲”。这道害人不浅的题是从两篇前后相接的文章里凑出来的,分别是《论语*季氏篇》“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和下篇的《论语*阳货篇》“阳货欲见孔子”。如果考生不能一下想到这一点,就只能交白卷了。

 经学大师俞樾像

 出题时可以进行前后截搭。比如《论语*述而篇》中有这样几句:“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显然,“子所雅言”、“诗书执礼”和“皆雅言也”都是正儿八经的考试题,除这三句之外,还可以出“子所雅言诗书”、“雅言诗书”、“雅言诗书执礼”、“诗书执礼皆雅”、 “执礼皆雅”、“执礼皆雅言也”等题目。如果再把这几句和下篇的“叶公问孔子于子路”,所变的花样就更多了。

 正因为可以前后截搭,所以也会出现一些非常搞笑的文字游戏。

 比如考题是“顾鸿”,出自《孟子*梁惠王》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

 考题“十尺汤”,出自《孟子*告子》之“交闻文王十尺,汤九尺”;

 考题“宝玉”,出自《孟子*尽心》之“宝珠玉者,殊必及身”;

 考题“七十子”,出自《孟子*万章下》之“公侯皆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

 考题“雷风”和“食不多”,出自《论语*乡党》之“迅雷风烈必变”和“不撤姜食,不多食”

 考题“大草”,出自《中庸》之“及其广大,草木生之”。

 这些考题确实有些“坑爹”!

 《孟子*梁惠王下》有这样一句话:“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其妻子。”考官出的题目是“王如好色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者”。结果有考生这样作答:“夫王之好色不与臣同之者,以王之臣自有妻子之故也。夫王之臣不托妻子于王而托于其友者,以王好色之故也。”和郭德纲的“托妻献子”有一拼。

 考生在答时,还必须有禁忌,即不能违反“犯上犯下之禁”。比如考题是“杀鸡为黍而食之”,考生应该马上想到是《论语》里的这样一段:“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但考生在答题时,不得牵涉到“止子路宿”或“见其二子焉”。结果有考生是这样写的:”其或公鸡欤,其或母鸡欤,抑或不公不母之阉鸡欤?其或白鸡欤,其或黑鸡欤,抑或不白不黑之麻鸡欤?”反正就不能说到子路或两个儿子,以免违反犯上、犯下之禁。

 晚清时期,随着西方知识的传入,出现了这样的考题:“项羽拿破仑论”,结果那些读书人根本不知道拿破仑为何方神圣,故这样作答:“夫以项羽拔山盖世之雄,安有一破轮而不能拿哉!夫车轮已破,其量必轻。一匹夫亦能拿之,安用项羽?以项羽而拿破轮,是大材小用,其力以难施,其效不着,非知人善用之举也!”闹出了大笑话。

 正是因为科举限制了人们的思想,所以有诗这样讥刺读书人只知八股:“读书人,最不齐。烂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生计,谁知道变做了欺人技。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弟。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宋皇、汉祖是那一朝皇帝?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嘘唏。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白昏迷一世。就教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