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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闲人这多,都没事做么

花白胡子  花白胡子也是茶馆中的常客,年岁已高却不作老态,喜欢说笑,混得挺熟。

他喜欢见人说好话,喜欢奉承人、讨好别人。看到老栓眼睛围着一圈黑线,他猜想可能生病了,可是当老栓予以否认时,他随即了自己的说法。这一点与驼背五少爷感慨人生已逝的生活态度是不同的。

花白胡子喜欢说吉祥话儿、讨人喜欢,愿意打听新鲜事儿,其猎奇的心理使他不惜降低自己的尊严。他问康大叔的神态是“低声下气”的,而且居然叫他“康大叔”!自己已经胡子花白了,却叫人家“大叔”。正是这种委委琐琐的生存状态造就了他这种不求富贵显达、但求苟且偷安以社会逸闻填补残剩余生的人。这是一种闲极无聊的人,在这一点上他与驼背五少爷、乃至其他茶客是一致的。花白胡子等茶客身上的***同之处就是一个“闲”字。“闲”正是鲁迅重点揭示的国民病态生存状态的一种。“闲”才有时间看热闹,看交通肇事,看人们骂架,看杀人,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看什么。鲁迅先生举过一个例子:一个人在大街上吐一口唾沫,然后蹲下看,一会就会有一人围了看,他们却不知道在看什么。“闲”而“安”,“安”而不思变,中国则始终如一潭死水。

花白胡子不是遗老,但恐怕也有些辉煌历史的。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是不大可能留得出一把“花白”的漂亮胡子的。至少也是一个子孙满堂的爷爷、祖爷爷。其骨子里封建意识的浓厚是无疑了。也许正因为不是遗老,康大叔就不大看得起他。当花白胡子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时,康大叔“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回敬了他一句话:“你没有听清我的话”。这实在是冤枉了花白胡子。在这一段对话中,读者都会感到,不是花白胡子没听清,而是康大叔说得不清楚,由此,康大叔之“霸气”和花白胡子之“低气”可见了。

花白胡子自以为见多识广、比别人聪明。在众茶客都不明白夏瑜为什么说阿义可怜时,他首先断定是夏瑜疯了。他自以为比别人聪明,而一个“恍然大悟”明明在告诉读者,其实他比别人更愚昧和麻木。在茶馆的众茶客中,最可悲的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最可笑的就是这个花白胡子了。

更为可悲的是,他的愚昧之举,得到了众茶客的一致认可,使得他们一起堕入麻木愚昧的深渊。推而广之,几千年来中国历朝历代的封建统治者不正是利用这种手段,愚弄百姓,使他们成为供统治者享用的人肉盛筵上的一道道大餐吗?。

驼背五少爷

在《药》的茶客中,驼背五少爷最先出场。他既叫五少爷,又能够不为生计操劳,“每天总在茶馆里过日,来得最早,去得最迟”,足见他是一个大清国的遗老。“少爷”而“蹩”,年龄恐怕不小了吧。既是皇室后裔,脑子里装的当然是皇室的思想,而大清国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他的言行举止都有着日暮穷途、混日子的味道。

他坐在壁角,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自己一个人寂然地坐着。但闲着实在无聊,便选择了临街,可以看来往的行人和事故。这更足见他已经是一个把打发时光作为唯一生活内容的都闲人了。

他无所事事,有一点儿活命钱,但不多。恐怕连“炒米粥”也是几日难得一吃的佳肴。没有钱,就没有地位和身份。你看,华老栓夫妇也不很待见他。进茶馆时,他问了两次,都没有人答应他,虽然此时的老栓夫妇忙着烧“药”。他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老栓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细细品味这个句子所传达的意味,似乎老栓都不太喜欢他的到来了,然而既然来了,老主顾,不好撵他走,只好应付应付他。

驼背五少爷总是透着遗老的委靡味儿。同样是看到老栓眼眶的黑线,花白胡子的语言是活泼风趣外加讨好的,而他的话(“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却是沉闷压抑,弥漫着哀愁。在茶馆中,他只顾闷头喝茶,或看街景,一般不与人说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居然“忽然高兴起来”,那是在他听了康大叔说夏瑜被红眼睛阿义打了两个嘴巴之后,为什么?因为夏瑜说了一句“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这明显是在骂大清帝国,驼背五少爷当然不愿意听,等于骂他自己。自己的仇人被打了,他当然由衷地高兴。这个描写也可见他的遗老气味的浓重和骨子里抹不去的皇权意识。

茶客的谈论以驼背五少爷的一句“疯了”结束,这个处理有意味。按理,二十多岁的人说完后,接上这个情节,似乎更合常理,即:“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而作者偏偏在此时了一个康大叔。表面上形成了两句人物语言不相关联的情况。

为什么这样处理?一、这是事件发展的自然顺序,确实是康大叔说完后驼背五少爷说的,这样显得更真实。生活场面有时候不讲究逻辑。二、这样处理形象地刻画出了驼背五少爷老气横秋的精神状态。这个“疯了”明显是他的自言自语,是他孤坐在茶馆一角的自言自语。总而言之,驼背五少爷是万事与我无关的一类人的代表,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着当时的社会,使之染上了委靡颓废的风气。

驼背五少爷是孤独的,他的孤独扼杀着其他人的清醒。

二十多岁的人

第三章里还两次写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人”。

第一次,康大叔说到夏瑜劝牢头,第一个反应的就是他: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当众人听明白夏瑜骂阿义可怜时,他又跟着花白胡子省悟: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地说。

夏瑜宣传革命,大多数人不能理解,这是社会麻木的悲哀。而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应该脱去了少年的幼稚,也没有染上老年的顽固,对世界自然有一份较为清醒的认识,比较容易接受新的与科学的思想。可是他也不能理解,快速反映过来,不为别的,只是很气愤。反映越快,就越显示他愚昧。在茶馆这场“聊”中,他最后附和,“也恍然大悟”,说夏瑜是发了疯了,这种终结更是“青年”的悲哀了。

四、丁字街青年喊得昧

这个社会真的“病”得不轻,不只这一个青年如此;华老栓去丁字街头给儿子人血馒头时,不是被清一色的青年人笑话吗?

“哼,老头子。”

“倒高兴……”

“几个从他面前过去了”的人看到华老栓时这么说。“一个还回头看他……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冷清的秋天,大黑早里,到街上来赶闹热的看客,忽然发现杂了一个“老头子”。便觉得稀奇古怪,似乎这“老头子”穷开心,也来凑闹热,似乎这纯粹是“我们”年青人的专利。

这样的青年是如此之多,“一眨眼,已经拥过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赶。”“三三两两”本不孤零,“合作一堆”更见量大。“一眨眼”可见时间之短暂,“拥过”“潮一般”更见阵势之汹涌。青年的青春热情,如此而已,看看杀人寻热闹。

这些无聊的麻木的看客,曾经强烈地震撼过鲁迅先生的敏感的心灵,先生也不止一次在作品中提到,如“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呐喊》自序)他们集体愚昧,以至于偶尔有些清醒些的革命先驱者(如夏瑜)的呼唤,仍然不能为他们所理解,所接受。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真的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