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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精神和工业精神

本文开头,希望读者先感受一下一部漫画的风格:

这部漫画的名字叫《一拳超人》(原版),给人的最初印象往往是“画风粗糙”或者“没有精致感”。或许对于一个不懂漫画的人来说,和小孩子涂鸦没什么区别。但就是这个“一拳超人”在日本动漫迷中掀起了狂潮。据日本NHK 2065438+2002年9月2日播出的《网络漫画革命》调查显示,《一拳超人》当年被观看超过654.38+00万次,平均每天点击2万次。到目前为止,这部漫画已经成为今年最成功的新粉丝之一(百度)。当然,这部漫画的火爆自然有其原因。原著画家特别的幽默感,以及强烈的电影感,都是其受欢迎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在日常意义上,几乎没有人会把这部漫画和“优秀”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这种“精致”的思想是任何一部好作品的重要标准。

如果我们反思一下《一拳超人》的火爆现象,或许可以给出一些解释:有些粉丝之所以追求这样一幅给人感觉非常差的画,正是因为他们关注了更本质的东西,比如漫画的故事、主题和真实的艺术特征。甚至可以说,这是对那些只有华丽的艺术家,却在漫画的“本质”上毫无用处的作品的无声讽刺。

为什么人们会对所谓的“精致”表现出如此的讽刺?或者说“精致”背后的逻辑是什么?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

这几年,有几个词被炒得很热。他们是“工匠精神”和“工匠精神”。在我看来,“工匠精神”指的是一种追求极致的工作精神。有工匠精神的人,往往希望把一件作品做得尽善尽美,哪怕失去一些其他的利益。“工匠精神”就是人要学会脱离某些“惯例”,敢于市场化、节约人才,成为一个出卖自己技能的工匠。

我曾经同意这两种说法。直到前几天,著名艺术史研究者曹兴元在一个电视访谈节目中对“工匠精神”唱起了反调,让我重新开始思考这两种精神的意义。曹老师的批评是,工匠精神只是一种技术或技能精神,还没有达到“求道”的程度。这让我想到,中国有很多行业虽然只是技术性的,但往往被称为某种“道”,比如剑道、茶道、柔道。马未都曾开玩笑说,就连日本的豆腐商也有一种“那股劲”,他所说的“那股劲”其实是一种“道”,一种对一门手艺、一种行业、一种美德的尊重。而且我们知道很多日本名店在发展上是很克制的,不会为了扩大经营而降低工艺质量。这种现象似乎符合我们上面提到的工匠精神。事实上,中国的传统工匠对一门技艺的精神表征也有着深深的敬意和追求。比如之前引起巨大反响的电影《百鸟朝凤》,就讲述了这样一种技艺,它的精神以及由此衍生或结合的其他传统文化的衰落。

但这个所谓的“道”,似乎很难和上面定义的“工匠精神”区分开来。有工匠精神的人,往往是有工匠精神的人。不像文人,毕竟更务实。他们的手艺除了是一种道,还是一种赚钱的工具。

在我看来,一个匠人也好,一个匠人也好,只要这个作品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手工业”,那么“匠人精神”就可以是一种“求道”的精神。但一旦给这些工匠的锻造加上了“工业之火”,所谓的“工匠精神”、“匠人精神”就很可能与“求道”渐行渐远。

工业不外乎三个要素,即工作层面的分工、剥削和扩大生产。而这种“工业化”的趋势甚至已经开始蔓延到一些我们认为绝对不可能工业化的“手工业”上。比如漫画创作。以前我们常常认为画画是一个人的事。但其实漫画行业早就产业化了,更何况漫画的出版发行,可以和绘画区分开来。就连绘画本身也被工业分层了。很多流行的周庚漫画都是漫画家和他的助手创作的结果,比如有些助手负责处理背景,有些负责勾勒轮廓,有些负责美颜。请原谅我是外行,但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一部漫画的作者严格来说有很多,但我们往往只知道漫画的作者是谁。

这种情况在我比较熟悉的科研领域也非常明显。很多论文的第一作者,或者通讯作者,往往不是真正创作这篇文章的人,而是这篇文章真正作者的老师。很明显,一个“老板”和他的徒弟所做工作的等级制度是非常明确的,这里的剥削也是非常明显的。从收入和名气上来说,老板几乎都拿走了,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工业化的最大标志,因为即使是过去的学徒制,师傅带徒弟的时候也存在剥削徒弟的情况。这难道不是曹云金和郭德纲之间争端的核心吗?当时德云社执行的职业规范也比较老套。

我认为工业化的核心标志应该是“扩大生产”。扩产对于那些进行所谓“全面控制”的老板来说可能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前提是扩产是建立在创新生产的基础上的。由于老板主要负责“创新”和管理,这种扩张自然会对他造成很大的负担。但实际上,工业生产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迎合市场,而市场往往不需要太多创新,或者可以培育成不需要创新的市场。就像娱乐产业市场和知识产业市场一样,有多少作品是真正的艺术和智力创新?毫无疑问,这些市场的95%都充斥着各种不值钱但市场需求旺盛的有价值的作品。在这种情况下,老板们不需要什么创新,但是生产还是要扩大,所以这个时候最费力的就是学徒们,所谓剥削甚至大于手工业中的剥削。老板麻烦的主要方面体现在管理上。

如果一个试图不断扩大生产的项目或工作的老板所做的事情中没有多少创新和开拓的成分,也许他只是一个剥削者、管家和经营者。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和“求道”的关系是渐行渐远的,也许一个项目还是很精致的,甚至是极端的,但这种精致或极端很可能是通过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积累的结果,比如那些宏大却并不伟大的建筑。我同意老板们可能在管理上做得很好,但这种工作其实只是向市场妥协的结果,而不是为了求真。只是为了满足市场对产品工业标准的要求。

让我们总结一下我们的观点。工匠为了迎合市场而进行的精细化、工艺出售、产品产业化构成了工业精神的基础,与工匠精神质的区别的核心在于“求道”。而一个传统的手工艺大师,即使他没有太多的创新,也不扩大生产,从而保证了一门手艺的所谓“纯粹”,这也是一种求道,而这种求道在工业过程中往往会打折扣,最后也只是沦为一种“精致”的手艺,所以说只有利益的工业生产的扩大才是求道精神衰落的本质原因。

19世纪下半叶,英国曾经掀起了艺术史上著名的“工艺美术运动”,领导者是威廉·莫里斯。一方面,他强调对巴洛克极度奢华的技巧和哥特式简单朴素的风格的祛魅。另一方面强调对手产业的持久性,反对工业化。我不知道莫里斯本人是否讨论过工业化和过度精细化的关系,但他的直觉显然是正确的。何明睿已经清楚地发现了两者与艺术之道的背离,而我们的观点是,两者的结合几乎必然导致艺术与技术之道的衰落。

但是,究竟什么是“道”呢?哲学上有句话叫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意思是整体除了部分之和之外还有一点多余。我觉得这里所谓的“道”就是多余的部分。以前由于分工不明确,工匠需要动手,而不只是像现代的“老板”那样抽象管理,所以有更多的机会从整体上把握一门综合性的手艺,最终形成相辅相成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但是,现代工业生产通过职业化极大地破坏了工匠心中工艺的完整性,所以人们很少有机会从整体的角度去看待一门技艺。所有的伦理和审美感受都基于这种整体性。可以看看《百鸟朝凤》。影片中的大师不就是把德国的道统和道教加在一起吗?

这是否意味着在今天的工业时代,我们不能寻求道?当然不是,这是因为当代仍有一些“手工艺”匠人,这在一些特殊行业甚至已经成为一种潮流,比如独立纪录片导演。此外,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已经开始进入一个“后现代”时代。后现代主义有自己独特的求道方式。比如我们开头提到的一部《一拳超人》之类的漫画,刻意抛弃了“精致”,抽象地去“求道”,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极端”、单薄、抽象的特征。作为一种解构性的反叛,这种求道方式确实时刻提醒着我们道的存在。但由于其薄而粗糙,伪科技大行其道,让人难以辨别真伪。比如,在我们看来,一些后现代的艺术作品和鬼画图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事实上,真正的后现代艺术在某种程度上是更“精致”的作品,但这种作品并不是通过丰富或充实分工技巧来填补自身作品的“空白”,它是作为一种模糊的“背景”而存在的,所以想要理解一幅后现代绘画,往往需要理解这种“背景”,任何解构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巨大的“建筑”之上

我们的时代就是这样在“工业化分工”和“解构”的道路上紧张地奔跑和撕扯。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人工智能会解放人类的生产力,人们会再次回到工匠时代。我们的后代在那个时代会面临怎样的问题?也许这是一个更有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