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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的受虐倾向与恋母情结

我很喜欢反复看卢梭的《忏悔录》,其文字的魅力在于,对心理活动的描写坦率而细腻,很少隐瞒。真如卢梭自己所说,它可以用作对人的研究的第一部参考材料。从我读过的传记类书籍来看,也确实没有哪一本书能与之类比。

卢梭在《忏悔录》中袒露的第一个隐私,是他的受虐倾向。他小时候在朗伯西埃牧师家学习时,在打屁股的过程中有了第一次性启蒙:

朗伯西埃小姐不仅对我们有一种慈母般的爱,而且对我们也享有母亲的权威,在该挨惩罚的时候,她也真的对我们实行惩罚。她曾多次吓唬我们说要惩罚我们,因此,她每一次吓唬都使我们感到是对我们的警告,令人十分害怕;但是,在真被惩罚以后,我发现,挨打时候的害怕心情比等待挨打时候的恐惧心情小得多;更奇怪的是,每次挨打都使我对这位打我的人更加喜爱。多亏我对朗伯西埃小姐有纯真的感情和我的天性善良,我才没有为了挨她一顿打而特意去做该挨打的事,因为,在皮肉之苦的疼痛中,甚至在羞愧中,我发现掺杂了一种肉欲的快感,使我不但不害怕,反而巴不得她那只手再把我打一顿。真的,这当中毫无疑问掺杂了一种早熟的性的本能……一个八岁的男孩被一个三十岁的未婚女子打一顿,竟决定了我今后这一生的喜好、欲望和情欲,而且恰恰是朝着与它们应当天然发展的方向相反的方向发展,这一点,谁能料到呢?

在后来的篇幅中,也有记录:

而我所追求的享受,是其他男人无论怎样向往,也从我手中夺不走的;是任何女人,即使她愿意给我,也是猜想不到的。我就是这样度过我的一生的:既想得到我所爱的女人,而又不敢在她面前启齿。既然不敢向对方开口,我就只好用一些想象的男欢女爱的情景来聊以自娱;跪在一个泼辣的情妇面前,服从她的命令,乞求她的宽恕,这是我最甜蜜的享受。

卢梭的受虐倾向,与他母亲的死有关。卢梭的母亲在生下卢梭后,很快就去世了。《忏悔录》写到:“我的出生要了我母亲的命;我的出生,是我的许许多多不幸之中的第一个不幸。”这段话表明,即使在卢梭晚年写《忏悔录》时,潜意识里依然认为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而卢梭父亲想念亡妻时对卢梭说的那番话,更强化了卢梭的这个意识。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当时是怎样承受这丧偶之痛的,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心中怀念他的亡妻。尽管他觉得他看见我就如同看见了她,但他始终不会忘记是我使他失去了他的爱人……当他对我说“让-雅克,让我们回忆一下你的母亲”时,我就回答说:“唉!爸爸,我们又要痛哭一场了。”单单这句话,就立刻使他泪流满面。他哽咽着说:“把你的母亲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才能安慰我。”

卢梭受虐倾向形成的路径是这样:卢梭的出生夺走了他母亲的生命,他自出生下来就带有一种罪恶感。这种罪恶感渴望得到惩罚,而受虐,则是获得惩罚的一种方式。在受虐中,情感躯体化,形成了性快感。

而卢梭的恋母情结,也跟从小缺乏母爱有关。为世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与华伦夫人的畸形恋情。卢梭遇到华伦夫人时,他16岁,而华伦夫人28岁。他在《忏悔录》里这样描述:

华伦夫人刚要进门的时候,听见我的声音便回过头来。我一见到她,简直把我惊呆了!我原来以为她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丑老太太,因为德·朋维尔先生口中所说的善良的女人,在我的想象中必然是这个样子。然而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位面貌楚楚可人的美女:一双目光温柔的蓝眼睛,白嫩的皮肤,两乳高耸,胸脯美得简直令人销魂。我这个年轻的信徒一眼就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我登时就看入了迷,成了她的俘虏,而且深深相信:用她这样的传教士来宣扬宗教,是一定会把人领入天堂的。

卢梭此前一直在流浪,遇见华伦夫人之后就开始跟着华伦夫人生活、学习。卢梭称华伦夫人为“妈妈”,“妈妈”则称他为孩子。卢梭对华伦夫人的爱,近乎癫狂:

只要一看到她,我就高兴得不得了。当她外出,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安的心情是非常痛苦的,想和她在一起的心情有时候使我激动得竟流出了眼泪。…… 一想到她曾经在我这张床上睡过,我就无数次地亲吻它!一想到房间的窗帘和家具是她柔嫩的手摸过的,我就无数次亲吻它们!一想到我脚下的地板她也曾经在上面来回走过,我就无数次地趴在地板上亲吻!有时候,甚至当着她的面,我也情不自禁地做出一些只有疯狂的爱才能使我做出的荒唐举动。有一天,在吃饭的时候,当她正要把一块肉放进嘴里时,我大叫一声说肉上有一根头发,她立刻把那块肉扔在她的菜盘子里,而我一下子就把那块肉抓过来塞进嘴里吞下肚去。

后来,卢梭长大成人,渐通男女之事。华伦夫人有所察觉,为防止另一个女人来“教育”他,竟主动约他一周后初试云雨。华伦夫人并非生性淫荡,她颇具才情。在她与卢梭同居期间,对卢梭的学习生活也关爱备至。

卢梭与华伦夫人同居甚久。不过多年之后,华伦夫人还是抛弃了他,另一个青年取代了他的位置。卢梭反复哀求:“啊,亲爱的妈妈,你不愿意当我亲爱的妈妈了吗?”

卢梭对华伦夫人的爱恋,持续了一生。在卢梭死前几个月写的《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里,最后一个篇章依然是回忆华伦夫人:

今天是圣枝主日,正好是五十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华伦夫人。她和本世纪同龄,那年正好是二十八岁,而我还不到十七岁……我认为,掌握一门技艺,是防止穷困的最可靠的办法。我决心用我的余暇学一门手艺,以便,如果可能的话,有朝一日能报答这位最好的女人对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