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6月10日,卡梅伦一行跟着一大群带着枷锁的奴隶一起沿着卢阿拉巴河上游前进。
奴隶商的侍卫纪律松懈,表现极坏。他们沿途像蝗虫一样抢掠村庄,搜刮食物,盗挖当地人栽种的番薯,把香蕉树皮剥光,取出树心食用,还糟蹋了不少未成熟的农作物。卡梅伦看见,在阿鲁贝兹的奴隶队伍中,有3队被铁链锁住的女奴,她们有的怀抱婴儿,有的身怀六甲,每个人身上都有被鞭打后留下的淤血和斑痕。这使卡梅伦十分震惊。他推测,奴隶商人要获得50余名女奴,至少要袭击10个人口约在100—200人之间的小村落。不光抵抗的人被杀死,就是那些侥幸逃脱的人也极有可能因为再也找不到住所、粮食而在森林中饿死、病死。卡梅伦在日记中写到:“非洲的任何地方都流着悲惨的血,这种残酷的行为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卡梅伦也只能空叹而已,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将这些奴隶从阿鲁贝兹手中解救出来。
在安哥拉边境附近,阿鲁贝兹的奴隶商队离开了刚果河水系,朝赞比西河流域前进。他们渐渐进入了赞比西河上游的洪水泛滥的沼泽地区,每天减少的食物中出现了内陆难得见到的鱼类。这时,卡梅伦已经差不多用光了他所有的贮备,为了换得一头猪,他把自己的行军床也典押给了阿鲁贝兹的手下。最后,他甚至把自己的外套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条来充作交换物品。在卡梅伦山穷水尽的时候,阿鲁贝兹存心看白人的笑话,拒绝援助他。为了一小片已经开始腐烂的象鼻肉,卡梅伦不得不付出了他最后的5粒玻璃珠。
此后,他们的队伍折向西面,翻越比耶高原,进入安哥拉境内。从当地的高物价和烈酒的流行可以看出来,这里已经接近了葡萄牙人的控制区,但离海岸和城市还相当遥远。很快,他们到了阿鲁贝兹的故乡。有许多妇女拥出村庄,来欢迎这位满载而归的大人物,她们在他身上撒花粉,然后举行了热闹的庆祝仪式。之后,阿鲁贝兹开始向那些跟随他的武装侍卫、佣工们付钱,每个人两年的辛苦只换得约20码布和少量的火药,但大家都很满足,脸上露出兴奋和感激的神色。直到这时,阿鲁贝兹才发了善心,也给了卡梅伦他们一点食品,但远远不足以支持他们到达海岸。
卡梅伦和工头蒙贝,还有少数忠心跟随他的雇工,在严重缺乏食物的情况下,仍旧冒雨向大西洋海岸前进。此时,疾病又一次袭击他们,大部分雇工由于长期旅行和饥饿、疾病的摧残,已经虚弱得连分量很轻的行李也抬不动了,真正到了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的地步。由于绝望,有的队员之间为抢夺最后一口粮食而打架,有的倒地不起再也不愿意往前走,公然违抗卡梅伦命令的现象在探险队里也时有发生。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探险队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为了挽救大家的生命,必须有人冒险先到西海岸争取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