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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魂断白泉

本以为秦始皇的故事就这样在疑窦丛生中尘封历史长河了,可当我看到北京大学藏西汉竹简《赵正书》的时候,落定的尘埃又甚嚣起来,连同秦始皇的千般不愿意、万般不甘心席卷而来,所谓的“沙丘政变”纯属子虚乌有,而秦始皇病死沙丘的结论,也在瞬间土崩瓦解了。原来,秦始皇死在山西,死在阳泉,准确地说是死在山西省阳泉市郊区白泉村。这是怎么回事呢?

北京大学藏西汉竹书《赵正书》开宗明义就写道:“昔者,秦王赵正出游天下,还至柏人而病。病笃,喟然流涕长太息,谓左右曰:‘天命不可变欤?吾未尝病如此,悲?……”又说:“吾自视天命,年五十岁而死。吾行年十四而立,立卅七岁矣。吾当以今岁死,而不知其月日,故出游天下,欲以变气易命,不可欤?今病笃,几死矣。其亟日夜输趋,至白泉之置,毋须后者。其谨微密之,毋令群臣知病。”

从《赵正书》的记载来看,不称秦始皇,而称秦王;不呼嬴政,而直呼其名为赵正。秦始皇不是“至平原津而病”(《史记·秦始皇本纪》语),而是“还至柏人而病”。平原津,在山东德州平原县,是三国时期刘备当平原县令的地方,秦始皇显然是在平原津渡过的黄河,此时此地,秦始皇病了没有?司马迁说病了,《赵正书》没说,也许在平原津就病了,但还不厉害。但是,“还至柏人而病,病笃。”说明秦始皇到柏人的时候,不仅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这柏人,本在河北省邢台市柏乡县西南十五公里处,今属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

历史上的柏人,非常有名。据《史记·张耳陈馀列传》载:“汉八年,上从东垣还,过赵,贯高等乃壁人柏人,要之置厕。上过欲宿,心动,问曰:‘县名为何?’曰:‘柏人。’‘柏人者,迫于人也!’不宿而去。”由于刘邦当年行至柏人,想要在此投宿。一问地名,说叫柏人,刘邦认为谐音是“逼人”,逼迫人的意思,大不吉利,于是,没有在柏人住宿。后来才知道那里确有埋伏,刘邦因此躲过一劫。“柏人不宿”,也成为皇帝行止戒备的典故。

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说:“始皇恶言死,群臣莫敢言死事。”而从《赵正书》看,秦始皇并不忌讳谈死亡之事,不仅不忌讳,而且面对死亡还很坦然。秦始皇信天命,他甚至知道命中注定之寿数为五十岁。只是这五十岁的寿命太短暂了,始皇帝的生命又太精彩而美好,他只是不甘心这五十岁的寿命,所以他想“变气易命”,祭祀天地,祈祷神灵,求助圣贤,寄托仙丹。他每每巡游到山东,总是在海边流连忘返,你以为是蓬莱阁的美景让人陶醉,海市蜃楼的虚幻让人迷恋,其实不然,透过秦始皇望眼欲穿的目光,大概他是在苦苦等待率领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寻求长生不老仙丹的徐福吧?然而,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背叛,换来的应该是这一次的彻底绝望吧?他多么想这次能看见徐福回转,能给他带来福音啊!没有,什么也没有,这个一去不复返的骗子,真是可恶至极。可是,这场从头至尾的骗局,秦始皇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这不能言说的苦,会变成恨吧?这恨的怒火,会燃烧成不可遏制的仇吧?唯有此仇不能报!还有秦始皇报不了的仇吗?面对徐福,秦始皇应该感到无奈,这是多大的痛苦与打击啊!走出山东,他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越来越重。好在秦始皇头脑还清醒,他还有还多事情需要安排,处理。

平原津渡黄河的时候,始皇帝派蒙毅返回会稽山再祭大禹。然后,“上病益甚,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在中车府令赵高行符玺事所,未授使者。”《史记·秦始皇本纪》的这一条记载,原本是秦始皇安排后事,指定公子扶苏继位的最有力明证。

然而,《赵正书》却明确记载:“病即大甚,而不能前,故复召丞相斯曰:‘吾霸王之寿足矣,不耐吾子之孤弱何……其后不胜大臣之纷争,争侵主。吾闻之:牛马斗,而蚊虻死其下;大臣争,齐民苦。吾哀怜吾子之孤弱,及吾蒙容之民,死且不忘。其议所立。’”李斯怕秦始皇怀疑自己的忠心,就又诚惶诚恐地表白解释一番之后,“赵正流涕而谓斯曰:‘吾非疑子也,子,吾忠臣也。其议所立。’丞相臣斯、御史臣去疾昧死顿首言曰:‘今道远而诏期群臣,恐大臣之有谋,请立子胡亥为代后。’王曰:‘可。’”这分明是在秦始皇还清醒的时候,与丞相李斯、御史大夫冯去疾一起商定立胡亥为“代后”,这就非常明确地把胡亥选立为了始皇帝的继承人。

那么,赵高手中给公子扶苏的那一纸秦始皇手书,就不能看成是立扶苏继位的皇命,而只是通知公子扶苏在秦始皇百年之后,要返回咸阳处理后事。这样,我们也就可以理解赵高凭什么敢把秦始皇的手书皇命压了下来而不发。只要我们不带任何偏见去判断此事,就会发现当时要让使者发走的荒谬与不合情理。试想,写此书之时,秦始皇尚在人间,死与不死,尚在两可之间,秦始皇断不会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将此书让使者发给公子扶苏来处理后事。

同样,赵高再坏,也不至于在始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就将此书发出去吧?万一始皇帝又活过来怎么办?况且,只要秦始皇还出气,借他个胆儿,量他赵高也不敢。将此书放在赵高处,唯一的解释,就是秦始皇在给赵高安排后事,希望赵高能在自己百年之后,将此手书发与公子扶苏,“与丧会咸阳而葬。”只是赵高是不是下一个徐福,骗秦始皇玩儿呢?那也只能等秦始皇死了以后才可知道。可怜的秦始皇,让我们透过《赵正书》看到了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他也脆弱,他也会流泪,他也怜子爱民,他也怕死。

那么,交给赵高的此手书,会是在平原津写得吗?不可能。《史记》写秦始皇“至平原津而病”,而《赵正书》写秦始皇“还至柏人而病”。从山东平原津,经广宗沙丘大平台、邢台,到河北柏人,这220余公里的路程,秦始皇都不可能交代后事,他必定还要存一线希望于病情好转。非“上病益甚”之时,他不可能交代后事。那么,“上病益甚”在什么地方呢?“病笃”已在柏人,秦始皇尚在感叹命运,还在安排封锁消息,注意保密,要日夜兼程赶往“白泉之置”再议。说明秦始皇在河北柏人经正定入井陉之道到山西阳泉白泉驿站这150余公里的路途中,也不可能安排后事。虽已病重,可还不到山穷水尽之时。

而当来到“白泉之置”时,秦始皇“病即大甚,而不能前”。直到这时,我们才看到秦始皇又招呼李斯、冯去疾来安排胡亥继位的问题。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称得上司马迁笔下“上病益甚”之时吧?秦始皇眼看自己大势已去,更无回天之术,临终之前,弥留之际,安排大儿子扶苏将来回咸阳,帮助胡亥处理丧葬一事,此事交给符玺令赵高来办,此时此地此事此人,才于情于理说得过去。也只有眼见秦始皇死得不能再死了,更无死去活来之变了,赵高也才能放心大胆地上下其手,干一些违背秦始皇本意的勾当,这从情理逻辑上才说得通。

秦始皇死于哪一天?《赵正书》没有写。《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台。”可让学者们崩溃的是,在秦历、夏历中,那一年的七月,竟然就没有“丙寅”这一天,这年的秦历七月,以丙子日为月朔,那么,七月只有丙子日、丙戌日、丙申日。前一个丙寅日,是六月二十日;后一个丙寅日,是八月廿一日。唯独中间的七月,找不到丙寅日。有人按殷历推算,殷历七月丙午朔,丙寅就是廿一日,秦始皇驾崩,当在秦历八月廿一日。“七月丙寅”,我就想问一问司马迁,你这又是什么障眼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