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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阵营

《长安乱》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一个叫释然的和尚骑着一头叫小扁的驴带着老婆喜乐游走江湖的故事。当然,韩寒的文风总有那么点玩世不恭,却以佛家理论为背景来写下了一堆大道理,我们看着看着像笑话,但笑过之后回头一想,长安为天下,的确就是这么个乱起来的。

既然写的是和尚的故事,那肯定首先得有个庙,有庙就有和尚,有和尚就会有方丈,方丈即为师父,一般师父都被定义为智者,所以智者说的话都是大道理,比如师父说的:“江湖虽然是少数人的,但是江湖要多数人都看见”;但智者说的任何道理都有一定的定数,又比如师父说的:“命里带来的你不能与命换,除非你拿命换”。

再给故事装个框架,长安是天下,有天下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立派系,当时有两大著名派系自然是大家最熟悉不过的少林派和武当派,这两派自然也是死对头,毕竟长头发和没头发的区别真的很大。

天下大乱,首先乱江湖。那江湖是怎么乱的?这就是释然在五岁的时候目睹了一场比武选举武林盟主中知道是怎么个乱的。任何活动,我们知道规矩很重要,安全很重要,友谊很重要,一旦没有了这三样指标,再有素质的派系,也会发生大乱。这也是师父所说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比武的地方是长安的一个最高楼的楼顶,一个妓院。比武自然是点到为止,可武当的人却把少林的人从楼顶摔下来,摔晕了。师父大怒,立马叫少林弟子拆了楼梯围住妓院,不让武当人下来,当时的现象是少林离长安近,来了近千人,而武当在长安千里之外,只派了几百个代表过来,所以武当人都不敢进妓院。僵持了十四天后,新一代武林盟主就被少林人活活的饿死在了妓院楼顶,从此江湖就大乱了。

不得不说这场比武真的是一个大笑话,本来是可以好好比个武,分个胜负,然后各回各家的,可偏偏就是派系不守江湖规矩导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江湖乱了,就开始乱天下,那天下又是怎么乱的?释然曾经问师父,为什么天下这么乱?师父说,因为古人的一句话错了,“乱世出英雄”,谁都想当英雄,所以就制造了乱世。我想释然当时还不能明白师父的这句话的,所以师父又给他说了句“盛世出英雄”天下就太平了。他不明白师父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和定数的,就好比他七岁时,发现寺庙外有个山洞,每次进去都会晕,他问师父,师父说万事不要过于好奇,不然你会后悔。结果释然十八岁出少林寺的时候,还记得那个山洞,非要去探个究竟,最终得到了让他肠子都要吐出来的结果。

释然真正明白师父的那句“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是他和喜乐一起游走江湖的时候。记得书中释然和喜乐在一间客栈遇见一场争斗,就已经解释了天下为什么这么乱。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来自两个地方的人,一个地方的人遭受了旱灾说今年的西瓜没有收成,所以比较稀少,价格比兔子还贵。另一个地方的人没有遭旱灾就觉得再怎么西瓜也贵不过肉,说着说着,代表瓜贵和代表兔子贵的两方互相吵起来,互相不认输,纷纷列举出为什么兔子贵或为什么瓜贵,吵得面红耳赤,说野兔子贵的那方说了几句,说瓜贵那帮里突然就站起来一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大喊:老子就说是瓜贵,谁把野兔子卖贵了爷爷我砍了谁。

然后众人大乱,抽刀的抽刀,掏匕首的掏匕首,还有抄起板凳就打的,互相厮杀。几十人数十种武器打成一团,因为事先互相彼此不认识,阵营乱了以后就不知道谁是谁了,难免出现了认为兔子贵的打了一人半天,有的人快断气前还说:你打死我我都说是兔子贵。遇到这样情况,只好忍痛将那人打死。打到后来,大家虽然都打红了眼,但还算理智,打前问:兔子还是瓜?发现一言不和才动手。有一兔子贵的问一陌生人:兔子还是瓜,那人要说,瓜怎能贵过兔子,刚说了一个字,就给一板凳拍晕了,场面惨不忍睹,说明关键时候讲话还是不要太注重修饰。打到最后,伤的伤,死的死,昏迷的昏迷,全都趴地上了,只剩下一个认为瓜贵的还能站着,那人爬桌上,要说什么,发现自己打迷糊了,不记得自己的立场到底是兔子贵还是瓜贵了,痛苦不已,突然认出下面有一个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家伙,于是想到如果问那人是什么立场,自然就知道自己的立场了,便一步跨上前去,揪住那人,问:兔子还是瓜?那人本来立场是兔子贵,看见仇人又来了,为保一命,要和那壮士装作自己人,吓得忙改口,说:瓜,瓜贵。那人大笑,一拳打晕那人,又跳上台,对着一地伤员大喊:哈哈,还是兔子贵!这时候,下面有一个手脚都断了的瓜贵人士,认得桌上那人,知道他弄错自己立场了,提示道:兄弟,兄弟,你错了,是瓜贵。后果自然是说话那人被一刀杀了。

看到这里是不是有点笑晕了的感觉,现在是否能明白天下乱是因为“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是个错的,就这么个小事情非要争出个英雄来,结果是赢了的人自己都没搞明白他的立场。这也解释了释然问师父为何要相信古人说的话?师父说除了皇帝,都是老百姓,老百姓都是傻瓜,而皇上是大傻瓜。

其实《长安乱》看似像一本笑话书,实际上内容大多都透着哲理的味道,只是韩寒用一种幽默性的语调来讽刺长安天下的各种现象。你能相信长安城一个国家的首都最高的楼是一个妓院?你能想象到一场惊动全国的武林盟主选举会在一个妓院的楼顶?你觉得一个骑着小毛驴的和尚除了跑得快以外什么技能都没有就能当武林盟主?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一场笑话,笑一个江天下,笑一个江湖,笑一个朝廷而已。最终长安天下也就这样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