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读大学的时候,我千里迢迢回到家乡,家里人看到我和面做馅都很好奇。包好的饺子软软的,很淡,和我只在元宵节的时候在家乡看到的硬硬的元宵很不一样。至于馅料,玫瑰,花生,黑芝麻,想包什么包什么。神秘的元宵节轻松DIY,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至于味道,实在是太好吃了,以至于很多年后,表姐都会给我写信——“姐姐,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包饺子?”我写信的时候肯定流口水了,可见当时天府之国的汤圆有多受追捧。我只恨太远,但也要负重前行。每次放假回家,只敢硬着头皮给自己背几个包。物以稀为贵,所以在我的记忆中越来越鲜明。
后来到了淘的时代,坐在家里就可以收到世界各地的特产,不用亲自长途搬运,于是就想到了。当年那种滑滑甜甜的感觉又让我流口水了,我下单了!给它二十袋!当大纸箱从蜀地一路送上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熟悉的旧包装,激动又亲切!现在就打包!久违的DIY让家里的孩子新奇了一阵子,但婆婆和他都很不解。超市里这些都有,何必呢?!吃的,反响也一般,完全没有当年那家的稀罕。其实想想也就释然了。现在已经不像二十年前那么稀罕了,那时候物质匮乏,一年才看到一次汤圆。现在,我什么都没吃过!超市里各种速冻水饺每天都有。
后来我自己送亲戚朋友吃饭,不想为了换房把剩下的包扔掉。前几天翻出来看生产日期,2012,唉。
他们是带着汤圆来的,也是2012出生的。我有买它们的想法是因为想起大学食堂蒸笼里的几碗蒸肉,至今印象深刻。这是我记得的为数不多的食堂菜之一。我记得它是因为我很好奇还会有这种食物,一个又一个带有淡赭色条纹的陶碗。在热气腾腾的多层蒸锅里,估计碗是一个个扣进学生饭盒的,很多碗的边角都有破损。我当时大概没吃过,但是印象深刻。作为北方人,南方四年委屈了我的胃。没有馒头,米饭总感觉难以下咽。如果你做一道菜,你会剩下一半。更奇怪的是,会有一种叫魔芋的食物,颜色呈紫灰色,味道油腻怪怪的,你几乎吃不到。走了80多斤,走了90斤。在那个饥饿的年代,在川菜的发源地,我总是半饥半饱,满脸的美味。他们赖以为生的是学校西门外的菜锅头盔,兰州的拉面,学校南门的扎江面,女生家对面的麻辣烫,桂圆酥,怪豆,酸奶。
离开校园很多年了,但是离开之后就爱上了川菜,甚至变得和一个四川人一样辣不开心。我常常想,如果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校园,很多菜的味道会不一样。我想再尝尝魔芋,还有那个瓦盆里的蒸肉。
二十包蒸肉米线,十包五香米线,十包麻辣米线,还剩几包,然后搬到新房,也过期了。自己的炉子上,终究做不出记忆的味道。
有一段时间,我爱上了烘焙,蛋挞,披萨,月饼...买了很多原材料,想着要花很长时间,会用很多。前几天翻出来发现很多都已经过时了,比如鲜奶油,那时候还很珍惜,因为太贵了。大部分都被留下过期了。
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韩剧。我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如住清潭洞。反复看了一遍,我也被漫画家的拉面引诱出来了。后来买了很多麻辣的拉面,以为会吃很久。结果有一半过期了。
……
在我的家乡,那栋房子的大厅里,一家人包饺子吃饺子的记忆还在,但是爱我和我家人的三个人都走了,房子空了。再包好的饺子,味道绝对不会像那天一样。
大学还在,但校名早就没了。留下记忆的建筑,包括食堂,大部分都没了吧?
食物会过期。
记忆中的味道会过期。
热情会消失
爱情会过期。
……
似乎一切都会过期。
在重庆森林里,有一句台词: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我希望这个罐头不会过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天,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也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