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原话出自元怀《拊掌录》:“欧阳公(欧阳修)与人行令,各作诗两句,须犯徒(徒刑)以上罪者。一云:‘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一云:‘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欧云:‘酒粘衫袖重,花压帽檐偏。’或问之,答云:‘当此时,徒以上罪亦做了。’”
后用来比喻险恶的环境。
拊掌录是旧本题元人撰,不著名氏。后有至正丙戌华亭孙道明跋,亦不言作者为谁。
《拊掌录》是元代文言谐谑小说。元延祐间辗然子作。作者另有数说:宛委山堂本《说郛》题作“宋元怀”著,《续文献通考》云:“元怀,延祐时人。”《雪涛谐史》本题“宋邢居实撰,陶宗仪辑”。今从原本《说郛》及《雪涛谐史》本卷首自序。一卷。除以上各本外,尚有明刊本《古今说海》本、清道光刊本、《五朝小说》本、《学海类编》本等。今人王利器《历代笑话集》全录《雪涛谐史》本,并据《古今说海》及原本《说郛》录佚文,较为完备。
本书录各种笑谑滑稽故事,以有关北宋诸名臣者为多。据作者自序,此书为“观诸家杂说”,“暇日裒成一集”,知系从各种杂书中摘取而成。但今传各则,皆不注出处。所录有的讥讽世人不择手段地追求名利的行为,如:
李廷彦曾献百韵诗于一上官,其间有句云:“舍弟江南殁,家兄塞北亡。”上官恻然悯之,曰,“不意君家凶祸,重并如此!”廷彦遽起自解曰:“实无此事,但图对属亲切耳。”上官笑而纳之。
为求官不惜虚构骇人听闻的事件。有的则借戏语,讥讽官员的无能与赃污。如《贼诗》一则:
闽地越海贼曰郑广,后就降,补官。同官强之作诗。广曰:“不问文官与武官,总一般。众官是做官了做贼,郑广是做贼了做官。”
这位郑广不忌讳自己的贼出身,做诗说官贼总一般,实在是快人快语。较多的则为各种日常的谐谑故事。如写石曼卿因马惊堕地,别人以为他必大诟怒,而他只对驭者说:“赖我是石学士也,若瓦学士,岂不破碎乎?”写出其儒雅的风度,颇可讽味。再如以下一则:
沈括存中方就浴,刘贡父遽哭之曰:“存中可怜已矣。”众愕问,云:“死矣盆成括也。”
刘贡父即刘攽,是北宋一位十分博学又极喜开玩笑的人物。“死矣盆成括也”是典籍中的原句。刘攽见沈括就浴,马上借旧句与其谐戏,其性格之滑稽幽默及运用经典之博洽妥贴,均可从中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