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愚公移山
太行、王屋两座大山,方圆达七百里,高达七八千丈。
它们原来位于冀州的南部、黄河北岸。
北山有个叫愚公的人,年纪将近九十岁了,住在两座大山的正对面。
愚公苦于山北面道路阻塞,进进出出都要绕远路。
于是愚公召集全家人商量说:“我和你们用尽全力铲平两座大山,使它一直通到豫州南部,到达汉水南岸,好吗?”大家纷纷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愚公的妻子提出疑问说:“凭您的力量,并不能铲平魁父这样的小土山,又能把太行、王屋这两座山怎么样呢?况且把土石放到哪里去呢?”大家纷纷说:“把土石扔到渤海的边上,隐土的北面。”愚公于是带领子孙中能挑担子的三个人,凿石头,挖泥土,用箕畚运送到渤海的边上。
邻居姓京城的寡妇有个孤儿,刚七八岁,蹦蹦跳跳去帮助他们。
冬夏换季,才往返一次呢。
河曲的一个聪明的老人笑着阻止愚公说:“你太不聪明了。
凭你的余年剩下的力气,还不能毁掉山上的一根草,又能把泥土和石头怎么样?”北山愚公长叹一声说:“你思想顽固,顽固到不能改变的地步,还不如寡妇和弱小的孩子。
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的,可是山不会增加高度,为什么愁挖不平?”河曲智叟没有话来回答。
握着蛇的山神听说了这件事,怕他不停地挖下去,向天帝报告了这件事。
天帝被他的诚心感动,命令夸娥氏的两个儿子背走了两座山。
一座放在朔方的东部,一座放在雍州的南面。
从此,冀州的南部,汉水的北面,没有高山阻隔了。
卢仝(795——835年),祖籍河北范阳,系河南济源武山头(今思礼村)人,自号玉川子。
卢仝是唐中期的著名诗人,因其一首《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而被后人誉为“茶仙”,因其好饮茶,亦有“茶痴”之号。
在文友的引导下,我们驱车来到思礼村(解放后改名)。
其村九成住户为卢姓。
我们在宗长那里看到其族谱(1988年版)中载:“先祖卢公讳伯通,山西洪洞城十里铺人,明洪武三十二年(1399年),流离者悉归故土。
我先祖伯通思宗亲,情望故乡,遂携诸公回故里济邑玉川武山头村。”“初迁时,二代祖有难色,先祖告之曰,吾本济人唐贤仝号玉川裔也,家必居武山头者,因祖茔在焉。
子侄欣然从来,立茔建庙,历传于今。”此谱之记载,也便印证了今之思礼村,确是卢仝的故里。
我们与宗长一起来到该村东口,只见一碑亭里竖有“卢仝故里”碑一块。
碑身高两米许,阔半米余。
碑身正中有“卢仝故里”四个榜书大字。
字为清广东道监察御史刘迈园所书。
这四个字,宗长说还有一段故事呢。
刘迈园系济源人,任监察御史后,于1911年返乡探亲,并于清明节来武山头村拜谒卢仝。
祭毕,回到卢家宗祠吃茶小憩时,问起卢仝墓地、柏林、碑碣等事,众答皆无。
刘迈园听后非常生气,他说:“世人尚尊敬先贤卢仝,你们是后裔,竟不尊敬先祖,真乃大不敬也。”众人听之,羞愧难当,乃要求指教。
不久,刘迈园便写下了“卢仝故里”四个榜书大字,并丢下一句“你们要好自为之”,就悻悻离去了。
族人视其四字为珍宝,决定立碑以祭之。
1912年清明石碑刻成,立于村东口外。
说到这里,宗长还还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抗日战争时期的故事。
当年日本鬼子先从南门进村抢劫,后又有一支鬼子 从东门向村里袭来,奇怪的是,当他们走到“卢仝故里”碑前时却停了下来。
鬼子军官下马端详了一番碑上的字迹后,竟带头向石碑鞠了三个躬,然后带兵匆匆离去,武山头村因此免遭了鬼子的炭涂。
何以然也?村民们猜测,中国的茶道茶文化对日本影响很深,这个日本军官大约是一位尊崇茶道的虔诚者,故而见到是茶仙的故里,也就不敢造次妄为了。
村民的这个猜测不错。
日本的茶文化研究者小川后乐先生,在其《玉川子其人》一书中说,在日本,人们把卢仝看作是煎茶的始祖。
特别是卢仝的《七碗茶歌》(即《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人人能熟,以至为之倾倒。
在文学者和茶人中,他们往往把“茶圣”陆羽与玉川子卢仝相提并论,甚至称为“亚圣”。
日本茶道创始人高游外在其《梅山种茶谱略》中也写道:“茶种于神农,至唐陆羽著经,卢仝作歌,使茶事遍布海内。”小川后乐先生为追寻卢仝的遗迹,曾三次来华,并终在济源的思礼村,实现其夙愿。
缘此可知,当年那位日本军官略知点茶道茶文化,他那反常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离开思礼村,文友言于我说,卢仝故里虽在此村,但卢仝的全家却在其故里北十余里的九里沟居住。
卢仝在《将归山招冰僧》诗中云:“买得一片田,济源花洞 前。
千里石壁坼,一条流泌泉。”那诗中的花洞便是他别开洞天的栖居之处。
于是,我们又驱车前往花洞,寻访茶仙的故所。
在九里沟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条清澈碧透的玉川泉。
济源因沁、济、漭、湨四水襟带环流,故旧称玉川。
卢仝以“玉川子”为号,可见他是把自己看作玉川大地的儿子的。
我们沿九里沟傍玉川泉由南及北,只见谷尽峰起,泉水斗折,一派灵山秀水。
渐次而上,我们来到一泓碧水前,文友说这正是卢仝汲水煎茶的莲花湖。
傍湖之半山间,建有一古典式的“卢仝茶社”。
我们拾阶而上,走进了古雅幽静的茶社小院。
院内左为一四合院建筑,其中有卢仝茶文化展厅,院中有卢仝汲水石雕,院内皆摆石桌石凳或竹桌竹椅,是时,茶客正沉浸在“七碗茶歌”的音韵中,品茶思古,甚是惬意。
我们在一间茶室坐定,当清馨的香茶氤氲着袅袅而起的茶歌时,我也很自然地想到了卢仝接孟谏议新茶时,那惊喜和狂饮之态。
卢仝故里的诸多遗迹,都突出了卢仝好饮。
但在我看来,茶仙紧关柴门,纱帽笼头,自煎自饮,酣畅淋漓地写下了七碗茶饮后的感觉,可谓绝世之浪漫经典。
若将该诗读毕,便深沉地洞彻了茶仙忧国忧民,解救百姓苍生“坠在巅崖受辛苦”的焦虑心情,这正是《七碗茶歌》的思想底蕴和诗人潜在的忧患意识的体现,也是卢仝之所以受世人尊崇的根本吧!
啊!玉川子乘风而去了,而茶仙之魂却永驻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