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宫内,霍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储秀宫内,在一群太监簇拥下,婉容东倒西歪地骑着自行车,骑着骑着,自行车没扶住,随即跌倒在地上,众人不禁发出了一片笑声。
她慢慢地爬起身,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微笑。这个罕见的场景,被悄然留在了历史的镜头里。
连日,永和宫也是一片嬉笑声。连年迈的端康皇太妃也骑上自行车,成了宫内一桩奇闻。当时,她已经年逾六旬,骑不了两轮自行车,怕摔倒在地,老太监便出主意,专门给她改装定做了一辆三轮车。润麒感到宫内办事果然麻利,刚吩咐没两天,三轮车就很快运进了宫墙。
润麒站在永和宫院里,笑眯眯地瞧着端康皇太妃穿着一双有别于一般花盆儿底的白色厚底鞋,骑在三轮车上,后边一群太监跟着狂跑。逐渐,老太妃也在院里学会了拐弯,还能绕着养金鱼的大缸转圈儿。自然,少不了太监们前后左右地小心翼翼护“驾”。
上行下效。没过几天,宫里就出现了不少三轮车,上了年纪或是腿脚不利落的女主,大多骑上了这种车。由此,学骑自行车在宫内风靡一时。
当时,京城鲜有人骑自行车。而润麒和母亲早就成了第一批践行者。荣宅花园挺大,也没有门槛,仲馨起初常在院墙内骑,后来听说载涛家院子宽敞,便时常跑到皇叔家去骑自行车。
润麒感到自豪的是,他和母亲都有一辆“二六”型“三枪”外国自行车,是他将这辆自行车,最初骑进了紫禁城。
溥仪起先不会骑自行车,溥杰和婉容等人也都不会,后来听润麒说,他和母亲经常在家里骑车,便叫他把外国进口的自行车骑进皇宫内苑。溥仪亲眼见到他表演车技,不由怦然心动:
“买几辆自行车,咱们也学着骑骑。”
“皇上”一道圣旨颁下,一批外国自行车随之推进宫禁,养心殿前的空场顿时变成了练车场。溥仪率先披挂上阵,由太监搀扶着骑上了自行车,润麒亲自担任现场教练。
没几天,不仅溥仪学会了,连溥杰也能骑得飞快。此前,溥杰“败走麦城”——学车摔倒在地的情景,竟被润麒悄悄抢拍下一组照片。溥仪后来才发现,自己练骑车时,也被偷拍了不少“御照”。
在储秀宫,他亲眼见到姐姐婉容学骑车时摔倒在地上的情形,便抓拍了几张照片,拿给母亲看,过了没几天,仲馨便前来储秀宫辅导女儿练骑自行车。
溥仪在养心殿骑了几天,觉得院里不过瘾,就想骑到外边,但各宫的门槛儿碍事儿,无法骑过去。而且各宫都是死门槛儿,绝不像一般插销,可以随意拔下来。润麒想了想,笑着向溥仪提出一个大胆建议:“这些门槛儿真碍事,干脆锯了它得啦!”
“嘿,好主意。”
没想到润麒这句话,正中溥仪下怀。“皇上”当即下旨,锯掉了养心殿通往御花园的门槛儿。一些门槛儿实在锯不动,就由太监运来黄土垫起来。他陪着溥仪飞身跃上自行车,在宫里畅行无阻,身后的众太监总是被落下老远。
没过多久,润麒玩儿腻了,舍弃自行车,又开始迷上驾驶摩托车,一下买回两辆。那时,他刚刚十几岁,摩托车座位高,骑上双脚够不着地。当时摩托车的加速油门,是由一根可以转动的圆棍儿来掌握快慢节奏,往外推是加速,往里拉就减速,刹车时要用两手同时捏闸。反正宫内谁也不敢骑,只有胆大的润麒一人能驾驶。
刚开始,摩托车踩火以后,先得让人推着走,加大油门才能行驶起来。他骑着摩托车,在御花园通往养心殿的道上跑来跑去,待要停车下来时,却闹出了笑话。
“我下车啦!”润麒大吼一声,一群太监马上跑过来把他团团围住,他却从摩托车上一下歪倒在太监的怀里,众人面面相觑。
几天之后,他又闹出了笑话。起初,两名壮实的年轻太监推动了摩托车,他坐在上面怎么也打不着火,累得俩太监浑身大汗,摩托车却总是歪歪斜斜地行走。末了儿,他仍被摔了下来,惹得一旁的众太监啼笑皆非。
溥仪瞧着眼红,也买了一辆摩托车,开始却不敢骑,见润麒平安无事,才摸索着骑上去,最后竟也能在宫内驾驶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