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庆泰走进一个偌大的中式庭院,沿着复古中式走廊一直走,穿过一个别院走到了一个湖旁的凉亭。刚走进就见到两个身形略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凉亭中。
黄庆泰走进凉亭只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人生一世,得一知己已是运气,若知己还能终生相伴更是天大的运气。感谢上天,感谢父母,让我一生能有你这样一个知己,是我人生的惊喜,弟弟。”
另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也颇为感叹读地说:“哥哥总是这样把我心里话说了,你方是父母馈赠我人生至大的惊喜,哥哥。”
“哈哈哈哈,两位温兄可好啊,要我说,这世上兄弟之间说话如此抒情的也没别人了,也只有你们温氏兄弟了。”黄庆泰哈哈大笑走到凉亭。
温氏兄弟闻声都站起身来:“庆兄来了,菜都上齐了,黄酒也温上了,就等你了,快快,请坐。”
黄庆泰笑:“说起来,像两位这般相爱相惜,默契神会超过双胞胎的兄弟确实也算是鲜少得见。你们俩可是从小感情就这样?”
温氏兄弟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不约而同地大笑,温老大说:“恰恰相反。小时候,我们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成长的岁月亦是我们斗智斗勇的岁月。”
“哦?”黄庆泰好奇地望了望两兄弟说:“愿闻其详。”
温氏兄弟又笑着对视一眼,温老二对温老大说:“大哥,你表达能力比我强,你说吧。”
温老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
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境虽不至贫穷也只够勉强解决温饱。我五岁那年,老二出生,家里添了人口收入却没有增加,生活逐渐捉襟见肘。
可我始终记得,在家里都吃不上肉了,母亲依然每天会给老二买一瓶牛奶,我每次馋极找母亲要喝牛奶,母亲总是推说老二体弱,我已经长大了无需再喝牛奶。
老二出生第二年国家就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我们同学大多是独生子女,家里少有兄弟姐妹,每当我看着同学早上喝着牛奶包子的时候,我就回想起母亲的那句话:“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喝牛奶了。”
那一天回家,见老二拿着牛奶瓶刚喝了一口就将整瓶牛奶摔在地上哭闹:“不好喝,我不要喝牛奶。”
母亲一边心疼地望着地上的牛奶一边好言哄着老二,我再也忍不住朝老二大吼:“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这样糟践浪费牛奶,你……”
老二越哭越凶,母亲斥道:“好了,被这样大吼,吓着他了,他还是个孩子。”
我很狠地瞪了一眼老二,气极冲出家门一边哭一边拿着树枝在竹林中胡乱抽打,心想凭什么,凭什么我就比他早出生几年,凡事都需要让他,凭什么,只要他哭凡事大家都帮他,凭什么,家里都这么借据独独每天给他定一瓶牛奶,难道我就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吗,我恨,我恨这个家,恨有这个兄弟……
这件事在后来很多很多年里都成为我内心深处一个打不开的死结,让我对这个家彻底封闭心门,一直想着能早点离开这个家独自生活。初中毕业,也自认不是读书那块料,我就不再读书,自己出去讨生活。
走出家门,我方才发觉,自己既没学历又没技术,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汽修厂找到活,做学徒,包吃包住,每个月工资不到一百。
我心知找一份工作不容易,所以格外用功。老板见我每天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勤奋好学,亦不怕脏不怕累,手脚磨破皮从来不吭声很快就升我做技师。
不到十年我已经有了两个自己的汽修店,由于技术扎实,做事诚信,老客户很多,生意颇为红火,忙时店里小伙伴常常通宵达旦工作。我也有了一个交往三年的女朋友,正计划着开一个小小的配件厂,就与女友结婚。
有人说,这世上最不管用的就是计划这回事,因为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人算赶不上天算。没有人会想到,我离自己计划的幸福生活就那么一步之遥,却遇到了五十年难得遇见的一场特大洪水,这场突如其来洪水淹没了我两个汽修店,包括店里客户的近四十台车……
洪水过后,女朋友的离去,找朋友借钱时朋友孤寡的脸色,让我彻底体会人情冷暖。每天忙完,晚上我都会坐在路边摊上将自己喝醉再回家。
那天,我喝着酒,只见老二不知何时坐在我桌旁静静地看着我,喝着酒。我见着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心里积郁的怨怼像酒劲般一股脑冲到头顶,我摇晃地站起身拽着他的领口失控怒喝:“哟,大学生,你怎么来了,听说你创业做网站做的很好,你来干嘛?看我笑话吗……”老二任我发泄一句话也没说。
那天我也不知怎么回的家,第二天醒来才发觉口袋里有个信封,信封里有张银行卡,后面贴着一排字: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拿到自动取款机一看,卡里居然有五十万。我心一惊,老二大学还没毕业,怎么有这么多钱,我取出来赶紧往老二学校去。
远远只见老二脸上有些淤青,走路有些跛手里拿着一碗泡面准备去打开水。我见老二这样,忽感心揪着疼,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尽管从小我就嫉恨弟弟受父母偏爱但是我心底依然深爱这个弟弟。
我又气又急冲过去:“老二,你怎么成这样,你被人打了?”
老二勉强挤出个笑:“没有,自个摔的,没事儿。”
我又问:“你那来那么多钱?”老二轻描淡写:“我把网站卖了。”
我如电击般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我涨红脸说:“为了我……”
老二笑了:“哥,没事儿,网站可以再做。”
我忽感泪如泉涌又忌是公众场连忙低下头,却看见老二口袋里放着一瓶牛奶:“老二,你不是不爱喝牛奶?”
老二没反应过来顺口说:“没有啊,我最喜欢喝牛奶。”
我说:“你不是从小就说牛奶腥,从小就不爱喝牛奶。”
老二莫名其妙:“没有啊,妈妈说我是早产儿天生体弱,要多喝牛奶,我从小就……”
老二说到一半似想到往事:“啊,那时候,我见每次我喝牛奶,哥哥就不开心,我就不再喝了……”
我不再顾惜形象任眼泪流淌问老二:“为什么?”
老二轻轻说:“哥,从我出生起我就知道我有个哥哥,我觉得很幸运,很惊喜,别人都没有,只有我有哥哥。”
我紧紧抱住老二:“老二,弟弟……”
黄庆泰感动,见温老大眼角湿润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黄庆泰咳了咳嗽说:“温兄讲故事让兄弟感动至深,泪湿衣襟。”
温氏兄弟被黄庆泰的话逗笑:“让庆兄见笑了。”
黄庆泰见温氏兄弟恢复情绪赞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所以才能创下而今这般伟业,互联网汽配与千家线下连锁完美融合,为你们兄弟点赞。”
温老大拱手:“庆兄谬赞,你和昌兄两兄弟更是珠联璧合,业界美谈。”
黄庆泰亦拱手:“哦对了,今天还给你们带了个礼物,为兄弟命名的烟花——人生的惊喜,放一组看看吧。”
温氏兄弟不约而同:“好啊!太惊喜了!有庆兄这样的兄弟,最是惊喜!”
撰文 | 周君君
编辑 | 李思源 梁唐轶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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