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我是卖米粉的。我的店叫伏牛堂,今年4月4日成立。最早我和三个朋友集资654.38+万,找了高楼环球金融中心地下室一角,开了一家30平的牛肉米粉店,比路边摊还好。如今,伏牛堂已经开业三个月了,我们更好更强的外向SOHO店也开业了。三个月我们有什么变化?
首先,团队成员从原来的四个人变成了现在的14,地方从最早的30平米变成了现在的180平米。短短三个月,我们的人员增加了近300%,场地面积增加了近400%。我搜索了一下人类发展的历史,似乎只有一个组织取得了如此快速的发展,那就是我们的党。所以目前伏牛堂还是一个很有前景的企业。
现在的情况似乎更美好,但我们不妨把镜头倒回到三个月前,看看我们的艰难岁月。我们是怎么开始的?还有我们为什么卖米粉?
说到卖米粉,话题很沉重,因为就在半年前,我还是一名应届毕业生,面临找工作的问题,从没想过创业。我是学金融法的,工作面很窄。努力的人去金融街,牛逼的人去投行。所以我找工作的时候,有两个困惑。
第一,大家都去投行搞金融。谁来搞实体?投资银行把钱投资给谁?我发现现在不是项目招投资人,而是投资人在追项目,钱没地方去。
第二,当每个人都在试图挤压为数不多的选择时,有很多工作没有人做。这就像我每天去伏牛塘上班,路过国茂时的一个场景:三环总是堵车。国茂是个好地方,每个人都想去,但更可能的结果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到达了这个好地方,而是他们都被困在了通往好地方的路上。
所以每天早上八点半,我最好的事情就是骑着我那辆破二手自行车,慢慢把奔驰,宝马,丰田,本田甩在后面。创业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被动的选择。我不想堵车,所以我选择骑自行车。我们是非主流创业者,被逼出来的,害怕一种生活,所以选择另一种生活。我们知道,如果做不好,就只能回到自己不想过的生活。
这是我创业的初衷。决定卖米粉的时候,压力很大。毕业去卖米粉该怎么跟老师朋友身边的人说?我很迷茫,心理负担很大。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直到有一天,我在北大的导师吴先生给我讲了一件发生在中国50年代的事情。
时任美国总统的刘少奇在北京遇到了一个挖粪工。他是全国的劳动模范。当时刘少奇主席握着他的手说:“你和我没什么不同,只是分工不同,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这个故事是50后告诉我的,90后听到的故事,发生在50年代,其实对我触动很大。他向我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一件小事,只要你愿意用心去做,做一辈子,最终会实现你的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
第二,不要用互联网思维来谈事情。
很多人说伏牛堂是用互联网思维经营的米粉店。我只有两个字来回应这种论调,呵呵。我们是卖米粉的,最后吃的是一碗米粉。所以澄清一下,我们是很传统的米粉店。虽然我们今天是在一个互联网平台上说话,但是我们和互联网真的关系不大。
但是作为一群互联网时代在传统行业创业的年轻人,互联网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改变吗?我不否认互联网确实对我们的业务有影响,但仅限于三点:
第一,利用互联网吸引人。我们只有654.38+万,在北京找个像样的地方装修和格调基本不可能。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环球金融中心地下室的一角,一个没人敢接手的地方。但是我们过得很好,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地方,一流的商圈,十分之一的位置。我们相信互联网可以吸引人们到我们这里来,所以我们愉快地选择了这里。
第二,利用互联网精准找到消费者。湖南米粉百年来北京从来没有开过,因为又油又辣,根本不是北方人的菜。甚至今天还有很多人给我们伏牛堂的建议,说你们的米粉太辣太油,我的米粉还是那么油辣。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我可以准确地在北京找到大约30万到40万接受我口味的湖南人。我不需要满足2000万人的胃,我只需要坚持做自己。
第三,借助互联网保持核心竞争力。传统餐饮封闭保守,其整个核心秘密在于厨房,而厨房的核心秘密在于招牌菜的配方。但对我们来说,我的厨房是开放的,公平的,包容的。我们会以漫画的形式清晰明确的告诉你伏牛堂的核心配方。如果你有兴趣,甚至可以来伏牛堂找我教你。我明明知道,就算我交了这个配方,明天我旁边也会有一个蹲猪堂,蹲鸡堂,蹲狗堂,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因为我们真正的生命力在于我们三个月的运营,我们有八个QQ群,三个微信群,微博有近65438+10万人的粉丝群,这是我们真正的核心竞争力。
这三点是互联网给伏牛堂这种传统餐饮企业带来的改变,但远不是思维层面的。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概括互联网对我们的影响,我总结了这句话:互联网为我们四个年轻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提供了一个无所事事的机会。要知道,在传统时代,一个人是没有资本的,在强大的社会和现实面前,谈自己,做自己都是一种奢望。但至少现在看来我们做到了。
第三,需要的不是被改变而是尊重和理解。
工作三个月,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现在发现创业三个月最大的收获和我创业之初的预期不太一样。创业之初,我有很大的野心要改造传统餐饮行业,做大做强,店多,钱多,人多。到目前为止,所有这些都已经完成,但这不是我最兴奋的。最让我兴奋的是,它不是来自创业本身,而是来自其他地方。
刚开始做伏牛堂的时候,只有四个合伙人。牛肉是自己切的,自己煎的,自己炖的;米粉是我们自己采购,自己冲泡,自己配送,自己煮的。所有的工作都是自己完成的,所以创业的时候,我们有两个身份。第一,企业家。第二,基础体力劳动者。我最大的收获不是来自创业,而是来自我们这些基础的体力劳动者。
在基本的体力劳动过程中,突然发现自己要和很多以前接触不到的社会角落打交道,比如卖菜阿姨,垃圾房大叔,保安哥哥...和这些人打交道,看到他们的生活状态,会有一个令人震惊的变化。那就是你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你改变世界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对于这个社会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需要的不是改变,而是尊重和理解。
比如伏牛堂环球金融中心东南角,有一家蛋糕店,一家三口,一个大哥一个小妹,10岁以下。旁边是一辆盖着棉絮的滑板车。三个人轮流卖蛋糕,谁累了就去睡觉。有时候在伏牛堂很累,对客人笑都笑不出来。我去那里买鸡蛋,填蛋糕,他们还是笑着和我聊天。这时候我才明白,和他们比起来,我的累真的是学者式的呻吟。
再比如,伏牛堂早期,很多新闻媒体关注,天天跟踪。有一次,电视台的两位同志一直在和我们一起拍纪录片。那时候我们工作到下午两点,三点甚至更晚。有一天下午两点我们已经关了摊,摄像哥和我商量,我们去世贸中心旁边的天桥,你摆个45度角仰望星空。我们拿一面空镜子。我当时就无语了。我说:“兄弟,不行,我太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两位同志再来的时候,都在那里打了个喷嚏。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那天晚上我没去,他们两个就带着相机一个人去天桥拍天桥。4月北京的夜还是比较冷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累,也不是一个人苦。事实上,媒体的同志们也很痛苦。谁愿意跟着一个90后的孩子,还在半夜求东西?所以,每当我看到有媒体同志从那里过来采访,只要我有时间,我肯定不会发新闻稿,我肯定会找他谈,尽量配合。
经过三个月的经历和历练,我发现现在我的生活节奏变了。路上遇到发传单的同志,我一定会接过他的传单,对他微笑,因为我自己也给伏牛堂发过传单,我知道有多难。每天用完卫生间,一定要打扫干净,因为我自己给客人收碗筷,我知道大妈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间有多难;晚上回家,看到站在门口的保安还是早上那个。我必须对他微笑,因为我自己也是服务员,我知道整天用脚站在地上是什么感觉。
这可能是我创业三个月以来最大的收获。我曾经想过,如果毕业后直接去做公务员,做律师,我会怎么想?我想的更多的是公务员如何更快晋升,律师如何更快成为合伙人。虽然学校教我为人民服务,但我从来没见过学校里都是些什么人。所以,如果有一天伏牛堂真的经营不善,我又回到老套路,该怎么办?也许我真的会坐下来,静静地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公务员,该如何为人民服务。在我这个年纪,可能正在做梦,渴望实现个人价值。这个时候,如果有什么东西唤醒了我们,告诉你,你要考虑如何为社会创造什么样的价值,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财富。
第四,餐饮也可以很好玩。
伏牛堂是传统的餐饮企业,但是有一群90后在做。在尊重传统行业规律的基础上,不应该变得更好玩吗?我同意这一点。只要做好米粉,伏牛堂应该更好玩。怎么玩?
第一个话题叫连接。有一句话叫万物皆可相连,不仅是人与人之间,也包括物与物之间。所以未来我们会在做米粉的基础上,把一切看似与米粉无关的东西连接起来。我们花了七天时间统计了一个数据,发现来伏牛堂消费的顾客中,45%以上是湖南人。未来伏牛堂能否成为大数据企业,能否为客户挖掘数据,甚至可以说米粉免费。我创造一些消费场景,卖湖南人需要的东西。
比如这件恶霸衫,不是湖南人只会觉得这两个字怪怪的,湖南人会明白意思。这本来是我们所有合作伙伴穿的衣服,但是湖南的人一直问要不要卖。现在已经卖了300多块了。伏牛堂未来有没有可能一半吃米线一半吃服装店?我觉得有可能。
第二个主题是沙龙。普通连锁餐饮企业应该什么都规范,但我们没有。我们的第一家店是拉面风格的,第二家是咖啡店风格的,配有皮沙发。北京有车库咖啡,为什么不能有车库米粉?为什么大家不能边吃米粉边聊?现在我们在办这样的沙龙,效果很好。
第三个主题叫牛掰。你来店里吃米粉,店员和你扭打。如果你赢了,它是免费的。如果你输了,你付两倍的钱。我会把多余的钱捐给非营利组织。以后希望伏牛堂的每一家店都好玩,给顾客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再比如在北京做湖南米粉。最难的是南北方的水质差异。我们想知道是否有可能用科学手段解决,于是联系了大洋彼岸的美国公司,询问3D打印是否可以打印牛肉米粉。我不懂米粉,但是下半年他会推出一款专门打印食物的3D打印机,而且要保证至少能打印出一种糖果,叫伏牛糖。我们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只是因为好玩。
这是我对伏牛堂的期待,可以马上把很多靠谱不靠谱的想法付诸实践。就像手机一样,也许我们的传统店只是一部手机。未来真正的价值,取决于我们加载了多少好玩的app,让它变得更强大。
五、以后要卖十万碗粉。
我们努力让伏牛堂变得更有趣,但还是会反复遇到一些朋友说我们做的事情不如改变人类未来的科技公司酷。但是前几天看到一个故事。人类登月时,整个计算机系统的计算能力还赶不上今天的iPhone,但正是有了这项技术,人类才迈出了探索外太空的第一步。今天大家都拿着这样一个可以把人类送上月球的手机,但是做的事情就是刷朋友圈,刷人人,刷微博。我得出的结论是,技术从来没有改变人类的未来。科技是手段,是工具,不是目的,改变人类的只有我们。
在这个人人都在谈论颠覆和改变的时代,我觉得真正酷的是人能否回归自我,回归人性。所以我坚信,每天在我伏牛堂上演的那些事,是一件很酷的事。一位打着领带的绅士或者写字楼里穿着考究的女士走进我的店,点了一碗又油又辣的米粉。10分钟后,他衣冠不整,汗流浃背,更有甚者,大呼辣。或者一个原本口音夹在英语和汉语中间的人,吃了一碗米粉,就会变成湖南的塑料普通话。
这种人心的回归,是我觉得最酷的事情。就像做Google和App一样有趣有意义。在这样一个大家都在谈感情,谈思考的时代,我觉得与其整天谈这些,不如好好卖我的粉。因为当一个时代大家都在追求一件事的时候,恰恰说明了一件事,就是这个时代缺少这件事。
未来伏牛堂的愿景是什么?截止到今天,我统计了一下,我们三个月卖了15301碗粉。接下来的半年,有人问你要开多少家店,要融资多少钱,要找多少人。一个都没有。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卖出6.5438亿碗粉。我是金牛座,很土的星座,我是湖南人,是很土的一群人之一,所以土加土创业的生活总是让我觉得很虚荣,很不踏实。我宁愿把目标变成碗粉,这样我才踏实。
如果有投资者决定投资伏牛堂,我可以给一个投资建议,就是你对伏牛堂的估值永远不要靠不住,没有意义。对于我们这样的企业,我发明了一个估值单元,叫途牛。我们现在卖了1.5万碗面粉,总共用了1.5头牛。到年底,如果成功卖出6.5438亿碗粉,希望投资人给我们7头牛的估值。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