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的《蛤蟆黎王》说的是:五指山下一对老夫妇生下一只蛤蟆,它晚上脱去外皮变成俊俏的后生,白天又恢复原形。他练就一身武艺,还能口喷毒气。有一回,官兵攻打五指山,烧杀掠夺。当时的黎王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法抵挡,只好出榜招贤,说能退敌者,愿将女儿许配给他。蛤蟆揭了榜文,他骑大水牛迎敌,口喷毒气把官兵打败。黎王想变卦,女儿不同意。新婚之夜,它脱去蛙皮,变成一位美男子。黎王以为蛙皮是宝,披上可以变成年轻人,谁知道他披上蛙皮,却变成了蛤蟆。原来的蛤蟆被大家拥立为新黎王。
这个故事和壮族的《蛤蟆登殿》情节基本相同。可能起源于越人图腾神话,后来演变成为反抗官兵的故事。它反映了早期岭南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
毛南族的《太师六官》讲的是壮族神话《莫一大王》中莫一的小弟莫六在毛南山乡反抗皇帝的故事。故事说,莫六在父亲死后来到毛南山乡卡旦屯的后面石庄山顶上住。有一年,外敌入侵,皇帝出榜招贤,莫六佩剑应征。他手上拎一小口袋芝麻和黄豆,对阵时,莫六撒芝麻成兵,撒豆成将,将敌人打得大败而逃。皇帝不但不犒赏,因为莫六法术高明,反而要害他,但阴谋没有得逞,只好封个空衔“匡佑京朝太师六官”,让他还乡。莫六回到家乡,和毛南弟兄在一起,仍然在山顶上天天练武,保护毛南人平安。以后他变为神仙,强盗来犯,就用神兵抵御,毛南人不忘他的功绩,永远纪念他。
莫一是英雄时代的神话人物,莫六却有些巫术仙气了。在这里,毛南族人民借莫六的故事表达了他们热爱祖国、反对外来侵略、反对封建皇帝、不慕高官厚禄的高尚情操。
《岑逊开红水河的故事》是壮族一个著名的反抗故事。故事说,很久以前,由于山峦阻隔,洪水没有去路,红水河一带积水成灾。人们只好在山上啃树叶草根过日子。后来出了两个能人岑逊、岑圣兄弟,他们力大无比,岑逊用千斤撬来撬大山,用万斤担来挑大岭。岑圣用开山斧劈山,用通天凿凿通大山。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把河水导引出去了,河两岸从此繁荣起来了。谁知皇帝眼红这块肥沃的土地和用不尽的财富,派兵来侵占这块地方,强迫壮人缴粮纳税,烧杀掠夺,无恶不做。岑逊兄弟气坏了,带领壮民和皇兵血战,打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把河水也染红了。从此,这条河流被称为红水河。
秦汉到隋唐,封建王朝曾多次对桂西用兵,残杀了许多壮民,但壮族人民从来就没有屈服过。这个故事从侧面反映了红水河一带的历史事实,歌颂了壮族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这时期还有许多爱情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反映了坚贞的爱情,有的抨击了封建礼教。秦汉以后,封建王朝的势力深入岭南和西南,封建礼教髓之传入这些地区。但这些地区的少数民族都保持自由择偶的习俗,这遭到封建官吏的攻击,说什么“人如禽兽,长幼无别”。在封建礼教压抑下,产生了许多反封建礼教的爱情故事。
傣族的《小木匠》说的是:从前,在浓荫深处有一个王国,君主极为残暴,老百姓都恨透了他。有一个心灵手巧、英俊勇敢的小木匠,听父亲说国王把公主禁锢在十二层高楼上,十分同情。为了能见到公主,他用木头做了一个“云烘”——木飞鸟。小木匠家在公主楼边,晚上他从自己的窗口坐着“云烘”飞到公主楼上,从窗外望着她,公主也默默地望着他。一连三天,公主被他赤诚的心感动了,唱起了美妙的歌。这对情人在“云烘”的帮助下终于紧紧抱在一起。他们的往来被国王发现了。国王的卫士把小木匠抓起来,要扔到龙林里。小木匠用计骗了国王的卫士,他和公主坐着“云烘”飞走了,在远方过着和平幸福的生活。
这个构思奇巧的故事,抨击了统治者对自由婚姻的扼杀,表达了傣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黎族的《尔尉》说的是:尔尉姑娘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姑娘,父母早亡。嫂子是个势利眼,要把她嫁给有钱人家,她不依,嫂嫂就出难题,要她把五座山的草木都砍光。姑娘上山砍伐,累了在大石板上休息,梦中有个英俊的后生帮她砍山,醒来之后果然砍光了。嫂子还是放不过她,又要她去烧刚砍下的草木。在那位后生的帮助下,草木全烧光了。原来小伙子是条小龙,他们结下了生死姻缘。后来,嫂嫂发现了这个秘密,把尔尉支去走亲戚,自己来到石板上唤出小龙,把他砍伤了。尔尉知道了非常难过,在水龟帮助下到海里去与情人告别。小龙死了,尔尉回来后也自尽了。那石板变成了石棺,人们把尔尉装殓在石棺里。安葬时,河水陡涨,一个巨浪把狠心的嫂子摔死了。石棺沉入河底,和小龙的石棺永远在一起。
这个悲剧故事歌颂了一对坚贞不屈、永不变心的情人,歌颂了纯真专一的爱情,生动感人。
揭露统治阶级丑恶嘴脸是生活故事中的重要部分。傣族的《麻打西双郎》说的是:从前有个国王,十分腐化,有十二个老婆还不满足。女妖王听了,变成美女做了他的第十三个妻子。她花言巧语让国王挖掉十一个妻子的眼睛和正在怀孕的最小妻子的一个眼珠,藏进山里,后来又要加害她们。十二个妻子逃入森林,小的生了男孩阿朗。阿朗长大了,从一位老人那里得到两颗宝石弹丸,打猎百发百中,他靠这个本领养活妈妈。阿朗后来到妖山上去取仙水,以便治母亲们的眼睛,妖王知道了,设计让阿朗与她的女儿成亲,好加害于他。阿朗从公主那里骗取了宝贝甜火、甜风和甜水,还有一张魔琴,逃离妖山,公主追不上,自杀而死。阿朗用仙水医好了母亲们的眼睛,又用琴声杀死了女妖。大地裂了大口,把国王吞没了。阿朗做了新国王,他还惦念公主,后来用仙水把她救活了。
这个故事揭露了国王的腐化和昏庸,揭露了统治阶级内部的勾心斗角。和许多同类故事一样,结局以有一位贤明的国王当政而告终,寄托了人们的美好理想。
生活故事中有一部分是扬善惩恶的作品,其中《达架的故事》是壮族一个有名的故事。大约秦汉前后产生于沿海的壮族祖先中,以后传至左右江一带。中唐以后山东人段成式在广西做官,邕州洞中人李士元向他讲述后遂收入《酉阳杂俎》一书,广为流传。
这个故事在壮族中流传很广,虽然在流传中发生了不少变异,但基本线索和段氏所记是相同的。大意为:从前有个姑娘叫达架,母亲不幸被巫婆念咒变成一头牛。父亲便娶了巫婆做妻子,并带来了麻脸女达伦。后娘十分狠毒,对达架百般虐待。后来父亲又死了,她的日子更苦,每天去放牛,后娘还要她绩一团乱麻,绩不了不给饭吃。后来母牛叫把麻喂给它吃,傍晚屙出了一堆又白又细的麻纱。后娘知道了,让达架给牛喂麻,傍晚用衣襟去接,母牛却拉了一堆烂屎。后娘很生气,把母牛给杀了。母牛死了,达架哭得好伤心,天上飞来一只乌鸦说道:”丫丫丫,架呀架!不要哭来不要怕!牛骨埋在芭蕉根,将来要啥就有啥!”有一天外婆家请客,后娘不让达架去,要她把拢在一起的三斗芝麻和三斗绿豆分开。乌鸦教她用簸箕来筛,很快就做完了。歌节到了,达伦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达架却没有新衣裳。乌鸦又叫她到芭蕉根下去找,果然得到一身新衣裳和一双金子箍的鞋。达架去赶歌圩,到桥上,正好峒主的少爷过来了,慌乱当中,她的一只金鞋掉到河里去了。少爷的马到桥上怎么也不走,随从打河里捞出金鞋来。少爷叫人来认领,许多姑娘都来试,没有一个合脚的。后来达架出来认领,少爷便娶她为妻。婚后一年,他们有了一个孩子。谁知达架回娘家探亲,竟被达伦推下深潭淹死了。达伦装扮成达架回到少爷身边,乌鸦又来揭老底,达伦用梭子把它打死,煮烂后从窗口泼出去。后来泼汤的地方长了一丛竹,邻居一位老太婆砍了个竹筒回家,达架从竹筒里钻出来了。过节了,夫妻终于见面,相抱痛哭。达伦见达架活了,非常害怕。她见达架长得更白了,自己也想更白一些,以便有一天夺回少爷,她躺在碓子下,让她妈舂那麻子,一舂就舂死了。后娘也气绝身亡。达架和少爷过着幸福的生活。
这个故事有着鲜明的阶级社会人与人关系的烙印。故事严厉谴责了那种害人的行为,歌颂了诚实、勤劳和忠贞的爱情。后娘虐待孤儿,是私有财产出现后产生的社会现象。通过故事,鞭挞了丑恶的行为,颂扬了善良的品德。
傣族的《金野猫》说,王子帅罕接了罕巴纳西国的王位,在百姓的帮助下,战胜了黄毛叭团(妖魔)。帅罕在庆贺胜利之日,骄傲了,看不起老百姓了。叭团趁机变成一位跛脚老人,献上红果,又给他唱颂歌。帅罕吃了红果,叭团用手一指,他立刻变成了金猫,金猫被赶到了荒岛上,叭团霸占了国土,百姓遭殃。有七个姐妹在小鸟的引导下,来到了孤岛,和帅罕对歌。帅罕告诉她们,只有七姐妹才能救他。原来叭团咒时对他说过,除非获得爱情,否则他永远是一只猫。帅罕向七姐妹求婚,最小的南伦给了他爱情。南伦和金猫紧紧相随,脱离子孤岛,到了另一个岛国,经过千辛万苦回到了获罕坝,他又恢复了帅罕昔日的形象。帅罕在百姓的拥戴下,率领浩浩荡荡的队伍,杀死了叭团,获罕又恢复了繁荣。
这篇故事通过帅罕因骄傲而被叭团打败,后来在百姓的帮助下打败了叭团的经历,劝诫人们切莫骄傲,切莫看不起百姓,否则将落入魔掌。这是一篇哲理性的讽谏故事,表达了民为邦本的从政观。